只是,几人才走出门,迎面就过来一个穿着体面的仆从,见到几人,他脸上一喜,连忙迎上来,“可算是让小的寻到了!赵公子,赵姑娘,我家夫人有请!”
赵宛舒和赵容则几人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赵容则第一个开口问道,“你家夫人是……?”
“哦,看小的糊涂了。我家夫人乃是盛槐盛老爷的夫人,就是几位公子小姐的亲姨母。”仆从满脸陪笑道,“我家夫人得知了赵公子和赵姑娘都来了百果镇,特地请小的来邀几位去府中吃个饭聚聚。”
赵容则闻言,不由挑了挑眉,“哦?原来是我姨母啊,倒是劳姨母惦记了。说起来,我也来了百果镇有一阵子了,倒是没见姨母邀我过府一叙过,看来我这回还是沾了阿容的光啊!”
他以为盛林氏是得知赵容朗考取了白鹿书院,这才过来邀请的。
赵容朗拉了拉他,瞪了他一眼,小声阻拦道,“大哥。”
赵容则嗤笑了一声,没有再多说。
本来他就觉得这姨母实是势利,当初他们家被逐出家门,他姨母可是直接跟他们家断了往来的。
如今瞧着他家日子过得不错了,倒是又厚着脸皮上门来了,实是可笑!
赵容则最是看不得这样儿锦上添花的。
那仆从擦了擦冷汗,赔笑道,“赵大公子说笑了,实是夫人太忙了。这可不,夫人一得空就来邀各位过府叙旧。来,各位请!”
这仆从准备得还算充分,竟还雇了马车来接送。
赵宛舒一行人也没为难他,本来盛林氏也是他们的姨母,他们既是来了,长辈又相邀,哪里有不去的道理,这岂不是落人口舌吗?
所以,一行人乖乖地上了马车。
到了盛府后,赵宛舒就注意到门口站着个一身靛青色儒衫的青年,头上还束着羽冠,一直伸长了脖子往外头看,见到他们的马车到了后,他端正了脸上的神情,朝着先下车的赵容朗和赵容则两人拱手。
“这两位想必就是赵家表兄了,胞弟盛旷,久仰多时了。”
赵容朗拱手与他作揖行礼。
赵容则就没那么规矩的行礼,他胡乱拱了拱手,抬起眼看了过来,“这就是盛旷表弟啊,这可真是许久不见了,没想到你都长那么高个儿了。说起来,我们也有好几年没见了,如今如何了?”
盛旷垂着眉眼,和他寒暄,“得表兄惦念,一切都好,而今在进学,听闻阿容表兄都入了白鹿书院,今后还请表兄多多指教了。”
赵容朗谦虚:“不敢不敢。”
赵容则听着却不由扯了扯唇角。
盛旷这人呢,与他说了两句,就把话往他弟弟头上扯了,这目的实在是太明显了!
盛旷与他们说了两句,就蓦地想起道,“两位表兄,听说阿宛表妹也来了……”
赵容则懒懒应了声,朝着后头的马车道,“阿宛,到了,你们下来吧!”
赵宛舒率先下了马车,今日她穿着一身湖蓝色的海棠花百褶裙,耳边是碧色耳铛,下车时娉娉婷婷的,阳光落在她身上,添了几分光彩。
随后,她又扶了顾东篱和柳蕊下车。
盛旷本只是好奇地看来,待得看到下车的顾东篱时,他眼眸不由一亮,无他,顾东篱比之赵柳二人,显得更加的修长,加之整个人又气质斐然,面容温柔娇艳,仿似四月的桃菲,让人见之忘俗。
赵宛舒拂了拂衣袖,走上前来,看了眼盛旷。
她姨母盛林氏嫁入盛家多年,只剩了两个闺女,因着生不出男丁,就抱了外头的男孩回来继承家业,就是这位盛旷了。
盛旷不算是出挑的长相,只能称一声周正,但他的眉眼却很是像上次赵宛舒在酒楼里见过的那位姨父盛槐。
她挑了挑眉,福了福身,“见过表兄。”
盛旷恍然回神,慌忙回礼,“阿宛表妹。”
顿了顿,他的视线往赵宛舒身后两人瞟,“这两位是……”
赵宛舒:“是我的朋友。刚巧今日是一道过来百花镇有事的,既是姨母相邀,这就一起过来了。怎么,不欢迎吗?”
“不不不,不是,当然欢迎的。”盛旷耳朵根一红,他急忙侧身,“几位里面请,我母亲刚回来,因着去更衣,就不好来门口迎人。”
赵容朗温和道,“本就该是我们小辈上门拜访的,哪里有叫姨母来门口接待的道理。”
盛家不算大,就是一个二进的小院子,真的算起来,可能还不如赵家新建的四合院崭新大。
说话间,几人就到正屋,自有丫鬟打起帘子,请几人进了屋子。
盛林氏刚换了身新衣裳出来,就看盛旷把人招待了进来,她连忙迎了上来,“哎哟,可算是把你们盼来了。”
几人上前见了礼。
顾柳二人也算是小辈,便也跟着行了礼。
盛林氏一一把人给扶了起来,她着重看了看赵容朗和赵宛舒,见男的眉眼俊秀,女的也俏丽利落,心里很是满意。
只是见到顾柳二人时,不由有些怔愣,“这两位是……”
盛旷迅速接话道:“这是阿宛表妹的好朋友……”
“哦,原来是阿宛的手帕交啊!两位姑娘长得可真是好啊,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啊?”盛林氏觉得两人都很是陌生,但看规矩气度都很是不凡,心里便很是好奇。
顾东篱落落大方道,“我爹乃是宛城府衙知府,这位是我们的姐妹,乃是我宛城柳府的姑娘。今日冒昧前来拜访,实是叨扰,还请夫人莫怪!”
一听是官家的小姐,盛林氏的态度顿时大变,她颇为热情地拉着顾东篱道,“不怪不怪,两位姑娘能来,那是我们盛家蓬荜生辉啊!快快请坐,我说两位咋个瞧着就气质与旁个的不同,原来是家教甚好啊……”
盛林氏不愧是做生意的,夸起人来时,热情洋溢,词都不带重复的。
赵宛舒和赵容则对视了一眼,双双暗自摊了摊手,轻轻摇了摇头。
他们这姨母啊,果真是——势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