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从云南打了胜仗回来,明天就要受到皇上的封赏,整个蓝府上上下下,都是喜庆的气氛。
朱英不想破坏这种氛围、影响大家的心情。
“姥爷!您也别生气了!不如就打他们几棍子,让他们长点记性算了!”
蓝玉摸了摸朱英的头,欣慰的笑了笑。
这小外孙贵为皇太孙,不与他的手下一般计较,接连两次饶恕了他们,真是给足了他面子。
“乖孙,那就听你的!”
蓝玉大吼一声。
“来人!将他们拖下去,各打五十军棍!”
在蓝玉的部下,五十军棍可不是小数目。
执棍者都是大力士,打下去的每一棍都很结实。
挨完那五十军棍,必定会皮开肉绽,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下不了床的。
不过,跟砍头或割舌头相比,这种处罚简直是太仁慈了。
那两人躲过一劫,哭着向朱英谢恩。
“小人有眼无珠、口无遮拦,多谢太孙殿下开恩,饶了小人的狗命!”
朱英教训道:
“做人低调点,别那么狂妄!你们的一言一行代表的可都是蓝府、是你们的侯爷!”
“是!是!太孙殿下教训的是!小的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朱英不再搭理他们。
蓝玉命人将他们拖下去受罚。
待此事平息以后,蓝玉看向魏青,好奇的问道:
“这位大人是?”
“姥爷,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魏青!”
蓝玉一脸懵逼。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锦衣卫”这个职位。
“乖孙,什么锦衣卫?”
朱英解释道:
“锦衣卫是皇爷爷专门组建的一支独立机构,它在六部以外,有自己的司法体制及监狱。
锦衣卫的人只服从爷爷一个人的管理,专门替爷爷办事,主要是惩奸除恶。
上到朝中重臣,下至黎明百姓,都在他们的稽查范围之内!”
听了这话,蓝玉大为震惊。
他大概明白了,这个部门就是老朱为了加强皇权而建立的,它更像是老朱的刽子手,专门替老朱铲除异己。
有了这个部门,老朱之前遇到的那些棘手的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他想抓谁就抓谁,想杀谁就杀谁!
这两年发生的胡惟庸案和空印案,老朱已经诛杀了不少人。
不知道这一次,他又想针对谁?
一想到这些,蓝玉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不过,他还有很多疑惑,想再确认一下。
“我才出去几个月,宫里啥时候有这个部门了?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朱英摆了摆手,笑道:
“姥爷!您有所不知,这个部门到现在还没有正式成立。不过,爷爷心里早有打算,已经筹划的差不多了,最晚在下个月就会布告天下!”
朱英说话间朝魏青使了个眼色。
魏青心领神会,立马从怀里掏出那块令牌递给朱英。
朱英又将那块令牌递到蓝玉面前。
“姥爷,您看!就是这个!”
蓝玉赶紧接过来,仔细看了看。
那块令牌是纯银制作的,上面还写着“锦衣卫都指挥使魏青”几个字。
蓝玉这才意识到,原来小外孙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不过,他还不知道,“锦衣卫都指挥使”这个官职到底是什么品级。
但不管它是什么品级,都是一般人惹不起的存在,因为它只为皇上服务。
这魏青这么年轻就受到了皇上的重用,既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又是皇太孙的贴身侍卫。
看来,他的确不简单。
想到这些,蓝玉微笑着将那块令牌还给了魏青。
魏青接过令牌,小心翼翼的将它收了起来。
蓝玉笑道:
“魏大人年纪轻轻,就能受到皇上的重用,必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侯爷过奖了!跟立下赫赫战功的侯爷您相比,在下实属无名之辈!”
“魏大人太谦虚了!哈哈!”
“哪里,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朱英可不想听他俩互吹,他还有正事要办。
“姥爷,我想跟您单独聊聊。”
“好啊!正好我也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哈哈!”
朱英看向魏青,吩咐道:
“那魏大人和医师就在这儿歇息片刻,我和姥爷去去就来!”
“嗯,属下知道了!”
这里是蓝府,有蓝玉在皇太孙身边,魏青很放心。
蓝玉命下人替他俩沏了茶,便带着朱英到院子里,边走边聊。
他对魏青的身份很好奇。
“英儿,你知不知道这个魏青是什么来头?”
“这个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他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后来被带进了军队,在军队里表现出色,是爷爷从禁军中将他挑选出来的。”
蓝玉点了点头,叹道:
“原来是这样,跟我那些义子一样,都是可怜之人。不过,还好他是在军队中长大的。”
蓝玉在军中收养了不少无父无母的义子。
他的初衷是好的,但后来渐渐变了味道。
有些有父母的人,也想走捷径,纷纷拜他为义父。
这个时候,蓝玉的权力还没有达到巅峰,他那些义子还算老实。
不过,再过些年,他收养的义子将达到数千人之多。
而且,他们当中的很多人会仗着蓝玉的权势,胡作非为,蓝玉却对他们放任不管。
到最后,这也成为了蓝玉的罪行之一,蓝玉被伏,那些人也都被诛杀了。
还好,现在还早,一切还来得及挽回。
朱英突然一本正经的说道:
“姥爷,说到义子,有件事我得提醒您!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命运,通过旁人干涉的,不一定能够往好的方向发展。”
蓝玉一愣,皱了皱眉头。
“乖孙,你这是什么意思?”
朱英接着说道:
“姥爷,我知道,您在军中收养义子是出于好心,您可怜他们是孤儿。可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会利用您的善心,给您带来灾难!”
听了这话,蓝玉越发的感到不可思议。
从进门那刻起,他就察觉到了异样。
眼前这孩子,就是他那甥外孙朱雄英,这一点,他确信无疑!
可这外孙说话的样子、语气以及神情,怎么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他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有条有理,逻辑清晰,完全不像一个只有八九岁的孩子。
他为何会独自一人来到蓝府,还故意对我说出锦衣卫以及收养义子的事?
难道,这些都是他爷爷故意教他的?
蓝玉越想越慌,总觉得这事儿与老朱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