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了一眼堆放整齐的狼皮,虎爷重重地叹了口气,对手下的啰喽们喊道:
“带上狼皮,把狼腿都割下来,一起带上山去。”
“遵命,虎爷!”
英子姑娘策马走了几步,忍不住再回首,瞥了眼令狐坡远去的方位,咧嘴一笑,心里感叹道:
这个世道,想要独善其身,怎么可能做到?我们迟早还会见面的!
想到这里,她精神为之一振,两腿一夹马腹,枣红马长嘶一声,狂奔而去。
虎爷等人连忙拿上狼皮和狼腿,纷纷跟上。
……
令狐坡背着沉甸甸的竹篓,翻山越岭,一点都不轻松。
竹篓子里装有四只野兔,两只山鸡,加上十张湿漉漉的狼皮,一张大狍子皮,合计也有百斤重量。
问题的关键,他还迷了路,在大山里瞎转了半天,终于找到他刻在树木上的标记。
主要是这条路径,还是不熟悉,要多来狩猎几次,就不会出现这种迷路状况。
没辙,令狐坡还是在上次歇息的那个山洞,用同样的方法,生了一堆篝火,烤吃了半个山鸡,恢复了体力之后,他再赶路回去。
傍晚时候,令狐坡进入了村里,没想到,竟引来了不少村民围观。
大伙七嘴八舌的唏嘘起来。
原因很简单,都是他身上和背篓里的狼皮,一个个挂着的狰狞狼头,惹的麻烦。
“坡娃子,你遭遇上了狼群?”一个老猎户问道,目光中充满着疑惑。
“嗯!”令狐坡点了点头,脚步并未停下。
“那你…你没事?”老猎户惊愕得张着嘴,手指着狼头狼皮,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老猎户清楚,但凡狩猎时遭遇上了狼群,那是九死一生。
因为野狼你杀不尽,还不容易吓跑,倘若猎户人多势众,还能突围出来。
可是令狐坡孤身一人,最匪夷所思的是,他竟然能从容地将狼皮剥落,背了回来。
大多数情况下,猎户突围而出,哪有闲心去关注死狼,还有机会剥扒狼皮,逃命都来不及。
但凡能获得一张狼皮,是侥幸遇到离群的孤狼,打死后拖着回家来,才能得到狼皮。
所以说,狼皮和猛兽皮一样,都相当贵重,因为难得。
可眼前的令狐坡…
“我没事,老伯!”已经走远的令狐坡,回身给老猎户一个憨厚笑脸,继续往家里大步走去。
当晚,令狐坡进山杀狼扒皮的事迹,就在石窑村里传开了。
一下子,他变成了神人。
秀娘听得院外的嚷嚷声,也推开院门走了出来,只见令狐坡一身羊狼皮混搭,背着一竹篓狼头狼皮的往家走来。
身后,跟着一群村里崽娃起哄,她也是惊愕失色。
那狼头很狰狞,加之狼本身的凶残恶名,人人看了,都会毛骨悚然的不寒而栗。
“站这里干啥,路口风大,赶快回去吧。”令狐坡招呼着秀娘进了院子,关上大门,把竹篓在院中放下,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你…你遇上狼群…这都是你射杀的?”
秀娘没有老猎户的亲身经历,也就没有难以置信的神色,只是惊讶于令狐坡的神力。
她以前听养父说起过令狐坡,说他是个好猎手,体力,臂力过人。
可没想到,他还真神力。
射杀几只野兔野鸡,或是狍子山羊之类的,对于合格的猎人而言,太稀疏平常了。
可跟野兽或狼群搏斗,还不是神力?
秀娘嘴上问,心里实在是美滋滋的。
“当然是我啦,但也不是全都…唉,这事说来话长,你先去把这半只鸡烧了,做饭,等到晚上我再慢慢讲给你听。”
“嗯!”她喜盈盈地接过半只山鸡,跑进厨房里去了。
令狐坡坐了一会,就开始整理竹篓。
将十张狼皮,在院子里的木架竹杆上摊开凉着,将四只兔子和一只山鸡拿出来,列在院墙边,再将狩猎工具,还有那锭银子,一并拿进里屋。
晚餐之后,擦洗干净的令狐坡,裸身躺进火坑上盖着被褥。
旁边一盏牛油灯下,秀娘手脚利索地在给他缝制衣裤,将那张头狼皮裁剪,缝制成皮袄。
“哎大郎,你还没告诉我,狼群袭击你的时候,是谁帮了你?”秀娘用牙咬断棉线,瞥了他一眼,柔声问道。
大郎?
在令狐坡残存的记忆中,秀娘很早叫过他大郎,可自从他染上赌博,醉酒打人之后,她从未再叫过。
现在听起来,感觉特别的亲切,暖痒痒怪舒服的。
“我告诉你,可你别对外人乱说呵。”令狐坡叮咛道。
“我跟谁去说嘛,在这里也没啥姐妹…你说嘛,我不会出去乱说的。”
见令狐坡一脸的紧张,她笑容一敛,脸颊也绷紧了些。
“是鹰嘴山上的马匪。”
“啥…马匪…哎哟…”秀娘一惊,长针刺到了她的手指。
“怎么啦,针扎到手指了?深不深,让我看一下。”
令狐坡着急地准备掀起被褥下炕,忽地发现自己是裸的,连忙盖住。
“没事,就针扎了一下,放些血出来就好了。”秀娘挤压了下手指,不以为然。
“秀儿,你去厨房灶头,用烧尽的稻草灰捂在伤口,然后用块小布包扎一下。”令狐坡道。
“不用吧…这…”
“听话,你明天还得落水洗东西,就怕细菌感染,快去!”令狐坡口吻严肃。
古代的针相对较粗,扎深了又落水,很容易引起细菌感染,而眼下又没啥抗生素,到时候发炎,就只能截肢。
更严重的是细菌侵入血液,那就是‘破伤风’,就没命了呀。
“哦…好好,我去!”
见令狐坡蹙眉皱眼的狠样,秀娘连忙允诺,跑到厨房用灶头稻草灰捂了一会,然后进屋里撕了小布条,准备包扎。
“让我来帮你扎紧。”令狐坡直接就是命令的口吻,毋庸置疑。
“嗯。”
秀娘很顺从,左手抬着,中指伤口上抹了不少稻草灰,右手拿着白布条。
令狐坡坐起来,裸着上身,拿过白布条,很专业地包扎起来。
如此近距离接触半裸男人,就算是令狐坡,秀娘也是首次。
一股莫名的男人异味直冲鼻孔,她羞得满脸通红,小鹿乱撞,手指微微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