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不想看将江浙弄的微微莫名。
他细细想,“我没料到辛如会突然伸手帮我顺气。”
谢升平听的更加莫名,靠着椅子斜着身,抬起手肘撑着扶手,摸摸下巴,“辛如人三品官给你顺气,你还喘上了?”
以为他吃醋的江浙顿时失笑不已,他就说,谢升平钢铁直女的性子怎么会……
是他多想了。
谢升平双腿交叠,脚尖微摇,思索着说,“何必放出风声,平西的事,我要临安侯主导,这样王和风才不敢与我对着干。”
江浙不解的嗯了一声。
谢升平与他解惑,“临安侯,王和风是一伙,如今临安侯被我罢朝弄得骑虎难下,只要我肯重新临朝,让他不再是众矢之的,那么,他万事都会顺着我。”
江浙还是摇头,“王和风的话,临安侯都是听的。”
谢升平说,“所以,王和风必然是想自己去平西,顺势截走我的兵权,临安侯出面,王和风为着同盟关系,即便不悦,也只能顺他。”
江浙笑笑,“你后面还有的打算呢?”
“好好扶持李珏书。”谢升平说着这烂泥皇帝就眉心狠狠一跳,“我打算陪着这小子一起读书,等他对沈扶心服口服,再说其他。”
江浙坐直,提壶给她续茶,“沈扶状元才我早就领会,能说动他放下身段为人做苦命夫子的,只有你了。”
马屁吹的谢升平发笑。
“他是因为我,还是因为我这个壳子,你不清楚?”谢升平端起他推过来的茶盏,抿了半口。
江浙继而说:“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带,雀雀瞧着乖巧,这三年被你这好姐妹,和你那霸道哥哥宠溺的不成模样,不若跟着一起学学,人从书里乖,她以后要不讲理,那就得懂道理,你说是不是?”
谢升平到还没关心过雀雀的教导问题,“你不也是科举出来的,教不好?”
江浙叹息,露出苦恼神态,“雀雀对着我撒娇,惯是三字经千字文就背了小半年,一说多写两个字,嘴翘的能戳破天。”
他认真极了,“不若让沈扶试试?你如今是大宜最尊贵的掌权女子,不给自个闺女谋取点好处,你良心不疼吗?”
谢升平挥挥手指,“行,可雀雀黏你的很,你回去与他好好说说。”
“我也没事,我跟着听。”江浙笑着说,“我也取长补短,再则我也要处置宫里的事。”
谢升平点点头,“你亲自取把临安侯请来,路上就与他好好提点下。”
江浙目的达成,起身规规矩矩对谢升平行礼,“是,多谢夫人。”
谢升平切齿啧了一声,抬手欲揍他,“嘴欠。”
江浙笑出声,“目光超前,日子还长。”
看出去的人,谢升平手指点点下巴。
江浙这人不好好用用,是会天怒人怨的。
让她想想,把这人放到哪里最能炸的京城动荡。
无人知道被江浙挽着胳膊一脸嫌弃加怒火的临安侯,入了双海殿同谢升平说了什么。
众人知道的便是,临安侯出了殿门,扶着柱子足足愁眉不展了将近半个时辰,紧跟着王和风入府,火气腾腾的出来,似发生争执。
最后,平西战居然让谢清河挂帅出征,着实让人惊开了嘴。
总之,众人瞧着满意的谢升平,都不敢开口。
现在眼罩子亮的都看清楚了,公主已经不是原来的公主了。
宣政殿侧殿,谢升平见着柳疏林抱着手正等着她,屏退左右,却叫了窦临留下。
窦临摸着鼻头有点莫名,柳疏林连着请安都忘了,急的开口,“公主为何要留我在京城!”
谢升平说:“你心中恨意太大了,去了战场恐不会好生听令谢清河,京城如今我身边能用之人不多,需要你帮我。”
柳疏林昂首,“我是军将,我柳家世代都是生在边陲,长在战役,死在护国上,这是我柳家的无上光荣。”
“你以命能够换回谢升平的命吗?”谢升平看他,“谢升平其实一直都希望你回北地,可你始终都想向你父亲证明,你不若于你兄长,你有好胜心有逞能劲,只是有些急功利切了。”
“所以,你不能在去西边,你不想留在我身边可以,除开西边,哪里的边陲你随便选。”
她不能让柳疏林活在她死的阴影中。
柳疏林捏紧手,“公主……”
窦临开口,“柳二,公主安排周全,西边有辛如他们,你留在公主身边,就是北边军权选了公主,老大已经没有了,我们要替她护着公主。”
“护着公主,就是另一种保家护国,朝堂不稳,京城摇晃,西边只会遭难,咱们一起护着公主,老大天上瞧着,也会开心。”
谢升平摇摇头,“不是,柳疏林即日起,接替双海殿侍卫头领一职。”
窦临呆住,指着自己。
柳疏林骤然幸灾乐祸挂在脸上,谢升平看着窦临,“你去跟着江浙,他太弱了,别让他作死,让雀雀成二次孤儿。”
窦临脑子反应不快。
谢升平说:“我还留了五百谢升平的人在京中,你拿三百跟着江浙,其余二百你留着。”他看柳疏林,“我要你在最快时间,给我在经常织出一张情报网。”
谢升平说完,抖了抖衣袍,“以后你们在被我知道打架斗殴骂人老娘,我就让你们一辈子不能去祭拜谢升平。”
出了侧殿,谢升平朝着书房去。
里头李珏书听的十指没入发间,杨成默默给他翻书,指着沈扶正在说的地方。
边上临时按的小书桌,雀雀啃着笔头倒是听的来劲。
江浙正在同杨成说话。
一个含笑温和,一个板脸不言。
二人察觉她来了,都是止住了话头。
江浙颔首,“沈扶讲的太深了。”
谢升平看杨成,“你觉得呢?”
杨成抿紧嘴低头小声,“奴婢哪里听得懂这些。”
江浙笑着说:“你看,陛下身边的人都听不懂,怎么回去下了堂给陛下开小灶,怕是捉笔都不知从何下手。”
“一个十二岁,一个六岁,同时一起听,是太深奥了。”
谢升平朝着沈扶扬声,“他们都和你不熟,你先说说你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