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倒回来的谢清河,谢升平深吸口气,坐下自个喝茶压火气,开口还是浓浓的火药味,“你的侍郎不做了?”
谢清河如今是正三品的礼部侍郎。
谢清河端起的茶盏,砰的放在桌上,“怎么,你还要废了我的官职了?”
谢升平哦了一声,“对,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还可以把你废了,你不是要暂管你妹的兵权吗,文武隔着河,你先去好好学,你的侍郎位我找人也给你暂时接替,等你什么时候,不暂管军权了,我就让你回去做侍郎。”
“李宝书!”谢清贺低吼,“滥用私权不怕我让人上折子戳你脊梁骨吗?”
雀雀顿时怕的捂耳朵,江浙咳嗽,“姐夫,深呼吸,深呼吸,吓着你侄女了。”
谢清河深吸口气,心中默念三次要做个和蔼的舅舅,才说:“公主觉得,你能拿得住这军权吗,你觉得临安侯他们会你得逞吗,我暂时接管,至少——”
谢升平打断他的话,“你要暂管你妹的军权,你如今的官职就要暂由旁人接管。”
雀雀呲牙,“你好好说,你不要凶我舅舅!”
雀雀心中腹诽:坏人,想抢我爹爹,还凶我舅舅。
谢清河笑笑:“公主看看,一个小孩子都看不下去。”
谢升平:……
“好,不凶。”谢升平心中默念三次要做个慈爱的阿娘,才说:“做事要专心,谢大人说是不是?”
谢升平目光平视他,“平西战还没完,你暂接兵权,倘若有人算计,将你弄去前线,你以为,你三脚猫的功夫,可以活几日,你文官出身军政的玄机你玩的明白吗?”
谢清河会打个什么仗?也就嘴仗厉害!
谢清河看她说:“我只知道,谢家不愿的事,皇家都不敢用强。”他不愿的事,谁都别想成。
谢升平喝茶,翻了个白眼,抿唇说:“功高盖主的话,你还是少说,你死了不重要,谢家无辜九族和你没仇。”
二人不在说话,江浙才开口,“你们一个是升平的哥哥,一个是升平至交,军权和那些旧部,是升平最珍惜在乎的人,公主需要谢家,谢家也需要皇室认可,合作双赢不好吗?”
双赢。
谢升平垂眸,江浙捏捏雀雀的手指,雀雀立刻跳下,抓着谢清河的手,“舅舅,我想去抓鱼。”
谢清河对这个外甥女无有不一,任凭她牵着朝外去。
谢升平目光盯在江浙身上,“你到底要做什么?”
除开这狗东西,谁还敢去让谢家入局。
“你需要快速组建自己的强悍团队,你最大的靠山本就是谢家,攻击力不够,那么防御值就要点满。”江浙起身站到谢升平身后,双手把着她的肩头。
谢升平目光看着外头,雀雀正拉着谢升平嬉笑,谢清河底身让她跳到背上。
江浙轻轻地说:“都说他疼雀雀,可哪里是疼雀雀,是从她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罢了。”
谢升平当初去骗他时,言谈三句带一句我那兄长,兄妹二人的关系必然是极好的。
到底如何演变成如今的喊打喊杀,他的缘故最多占一半。
谢升平别过脸,“我不想听。”
江浙闭嘴,轻轻揉着她受伤的肩头,“你现在要多休息。”
谢升平撑着额,看嘻嘻哈哈离开的二人,对着给她揉肩的人说,“不要在自作主张,谢家这辈只有谢清河一个人了。”
江浙重起了话头,说:“对了,我听闻你要重新给陛下找夫子,可有人选?”
谢升平思索,“我觉得沈扶合适……”
多金跑了进来,高声叫了一嗓子,“公主!”
紧跟着多金声音被一道老态声音覆盖,“公主,太后娘娘请你过去。”
进来的是赵太后身边的管事瑞嬷嬷,见举止亲昵的二人,露出不悦,“公主这是?”
谢升平好笑:“怎么,我还不能使唤个官员给我揉揉肩了?”
瑞嬷嬷说教她,“您是公主,又是待字闺中,到底要和外臣有些规矩的好。”
谢升平撑着下巴看瑞嬷嬷,满腔火气可算找着地方了。
她笑说:“我上朝都是外臣,你怎么不进来阻止,说都是外男外臣,我待字闺中,不能去呢?”
瑞嬷嬷微微怔住。
谢升平拍拍肩头,“继续揉,嬷嬷看不惯,那是看得少了,就站在这里看习惯,学会以后不再说这种恶心话,我们在继续说后面的事。”
江浙听话继续替她揉肩头,直到雀雀的嬷嬷来说雀雀抓到小乌龟,要他去看,才被谢升平放过。
谢升平起身抖了抖衣袍,都不用正眼看瑞嬷嬷,大步超前,“走吧。”
瑞嬷嬷跟着后面忍不住说:“公主这规矩……”
谢升平噌的回头,瑞嬷嬷被她冷厉的眸光看的心口噗通跳,正思索要不要陪个不是时,谢升平已扭头走出殿门。
到了寿康殿,弄香玩的赵太后看进来的谢升平,就是蹙眉不悦,满口数落划出。
“穿着上朝的袍子,来压谁呢?人都说,女子坐到哀家这位置,便是国朝最高贵的女子了,看看你……”
“母后现在难道不是国朝最尊贵的女子吗?”谢升平走上前,被浓烈的香气弄的掩面捂鼻,笑笑说:“只是尊贵体面有了,这漂亮年轻就没了。”
以前李宝书换朝服宫袍来,被说穿着寡淡没有点皇室贵气,不换了来,就是压她这太后。
前后不是人,就是这个老虔婆找事。
谢升平在赵太后身边坐下,鼻尖浓浓的香味让她不舒坦,多金赶忙执扇轻扇。
赵太后看她不顺眼,说:“大冬日你不嫌冷?”
“趁我火气还燎不动母后的大殿之前,母后有话直说。”谢升平不耐烦,在味道闷的她心口不舒服,赵太后到底那里觉得好闻的。
赵太后尖声尖气,字眼满是责怪,“为什么不把谢升平的兵权收回来给你弟弟,这种好东西,你想着给谢家了,谢家都快把皇室踩到地上了,你不压着他们,还捧着。”
谢升平指着瑞嬷嬷,点了点膝头,“走疼了,来给我揉揉。”
赵太后冷声,“我在给你说话,你让我殿中最的脸的婆子给你揉膝?”
“一个婆子我使唤不得了?”谢升平冷悠悠说,“母后心中,这个婆子比我这个公主闺女,还要重要了?还是说,母后要为了一个婆子,来打我的脸?”
赵太后早就听说谢升平落水后突然火气腾腾,想着儿子好她日子才能更顺遂,便是看了眼瑞嬷嬷。
瑞嬷嬷底身,多金收到谢谢升平目光示意,抬脚将蹲下的人踹来双膝跪地。
瑞嬷嬷错愕看向赵太后,赵太后给她个忍忍的眼神。
谢升平笑笑,“朝上点,对,别太用力,我会疼。”
她说罢,看向赵太后,“你看,在得眼的人,我让她跪着就得跪着,不想跪着我多得是法子让她跪着,做我想让她做的事。”
赵太后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