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阴冷的囚室当中,莫云潇感到了强烈的懊悔。
她不该在章惇的府上过夜,不该轻言相信章惇的承诺,更不该低估了这些人泼天的大胆和深远的智谋。所以,她必须要承认,这次自己是一败涂地,不仅自身性命难保,恐怕还要连累家人。而赵佶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些,她的心就像被撕开了一样的痛。
她想到,自己自从穿越以来所经历的每一次危难之所以都能化险为夷,并不是因为自己多么的足智多谋或者能言善辩,而仅仅可以归结为运气。
是的,她的运气很好,她的“前身”给她留下的财富足以笑傲整个东京城。无论是“女阎罗”的名气、高强的武艺还是超高的颜值,都让她成为东京城里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很难想象,如果她失去了这些外在条件,她还能不能与这些人相斗?
此刻,她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一个寻常女子,一个除了画画什么都不懂的寻常女子。
她环顾四周,囚室那发霉的木门紧紧关闭着,门上爬满了青苔。墙壁湿漉漉的,不知是常年累积的潮气还是缭绕的雾气渗了进来。地上铺着干草,脚踩上去也不会觉得冰凉。
可是,她的脚并不能踩上去。因为她的手腕上还拴着粗麻绳,将她整个人高高的吊了起来。她已被吊了许久,手腕那嫩白的皮肤早已磨破,疼痛难忍。
她凌乱的头发披散着,泪水滑过白玉般的面颊滴滴落下。她的脸上没有表情,呆滞的目光久久的望着囚室的门。
就在这时,门开了。仇锋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饼走了进来。他笑嘻嘻的来到莫云潇的身前,将手里那碗汤饼凑近她的鼻端让她嗅了一嗅。莫云潇执拗的将脸别到了一边,不想嗅这汤饼的香味。
“怎么样?不想吃一口?”仇锋问道。莫云潇仍旧别着脸,没有回答。
“唉,莫云潇,我劝你还是松个口,咱们两边都方便。不然的话,可有你的苦头吃。”仇锋这样说,但莫云潇仍旧不理。
仇锋最恨人家视自己如无物。他满脸的肌肉顷刻间绷了起来,目光极为凌厉。“臭娘皮!”他将手里的这碗汤饼狠狠的泼到了莫云潇的脸上。莫云潇猛然受此一击,身子也略微抖动了一下,滚烫的汤汁泼在脸上让她面皮发烧,呼吸也变得局促了起来。
“莫云潇!”仇锋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向下拉,拉到可以和自己对视的高度。二人对视,目光中均蕴藏着炽热的火焰。
仇锋恶狠狠的说:“你别不识抬举,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千方百计的回护赵佶,究竟是为什么!你和他是什么关系?身上又为什么会有他的信物?”
莫云潇却笑了,轻声说:“你想知道?”
“少卖关子,快说!”仇锋仍旧带着怨毒的口气。
“你想知道……”莫云潇拖了一个长音,继续:“我就偏不告诉你。”
仇锋脸色一阵青绿,但盛怒之下却忽然一阵大笑,说:“好!莫云潇果然有骨气。我倒要看看你能硬到几时!”
他说着,便抽出腰间的匕首割断了莫云潇左手上的绳子。“啊!”她不由自主的痛苦的叫了一声,身子也猛地向下坠了一坠。
如此一来,她的全身的重量都在和右手上的绳子“拔河”,麻绳将她那本就磨破了的手腕更加勒得紧了,轻轻一动就是钻心的痛。剧烈的痛苦让她的表情略微扭曲,但她仍然支撑着精神没有让自己垮下去。
仇锋饶有兴致的看着已经倾斜了的莫云潇的身子。这悬挂在半空的美丽的身体愈发玲珑有致,勾起了他心中无限的欲火。
曾几何时,莫云潇是天边的明月,是山巅的雪莲,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仙子。可如今,她已成为自己的掌中之物,是自己的阶下之囚,也终将成为自己最宠爱的姬妾。
于是,他嘿嘿笑着,伸手在莫云潇的臀部一拍,莫云潇本就不平衡的身子忽然受力,便在半空中缓慢的转了起来。
莫云潇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可却无可奈何。她想呵斥他,不过她明白,自己越是表现的愤怒就越是能激起他的兽欲。于是她选择了沉默。
仇锋哈哈笑着,说:“莫云潇,你若是痛快的说了,那我不仅可以将你放下来,还会让你享受虞候夫人的富贵。可你若是不说,老子我照样可以一解相思之苦。”
他说着就从墙边拿过一条鞭子来,“啪”地将鞭子一甩发出一声脆响。
他恩威并施,本以为莫云潇会就范,可对方却仍旧闭目不答,脸色虽然苍白,但傲然之气始终不减。
仇锋恼羞成怒,狠狠的将鞭子抽打在了莫云潇的身上。莫云潇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她的眉头紧锁,眼睛紧闭,牙齿咬着嘴唇,不言不语。
仇锋更是恼怒,第二鞭、第三鞭、第四鞭……犹如雨点般的抽打着莫云潇。莫云潇终于抵受不住,“啊!”地叫出了声来。可她叫出了声,仇锋却更显得兴奋,
仇锋面目狰狞,双目圆睁,宛然似一个吃人的恶魔。莫云潇越是痛苦的嘶吼,他越是发疯一般的抽打着她。那个高高在上的犹如圣女一般的莫云潇此刻正在被自己百般凌辱,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仇锋快意的呢?
“我叫你清高!叫你清高……”仇锋越抽越起劲,莫云潇的吼叫越来越撕心裂肺。如此十几鞭子抽下来,仇锋也有些气喘吁吁。
他愤怒的将鞭子一扔,冲上来就撕扯莫云潇的衣服,大声说道:“今日我就要了你!看你还清高不清高!”
说话间,莫云潇左手的袖子已被他扯破,露出了雪白的手臂。莫云潇想要挥掌打他,无奈气力不济,手臂抬都抬不起来,所以也只能任凭仇锋凌辱。
仇锋贪婪的笑着,又是伸手一扯,扯下了她胸前的一片衣襟,从脖颈到胸前肚兜暴露无遗。莫云潇那雪白的皮肤上印着鲜红的鞭痕,蓝色的肚兜成为了她清白的最后一道防线。
不过,这也是一道脆弱的防线。仇锋在伸手一扯,她美丽的胸脯就会完全暴露在这头野兽的眼前。
莫云潇终于抽噎了起来,像是在做最后的抗议,又像是投降的宣告。她声泪俱下、涕泗滂沱,然后轻轻的摇着头。
仇锋按住了她的肩膀,扬起头来看她的脸,嘻嘻笑了起来,说:“怎么样?你也有求我的时候?”
莫云潇哭得更伤心了。尽管她仍没有回答,但这次的不回答倒像是在默认。
无论莫云潇是怎样想的,但仇锋就是这样理解的。所以他更加的兴奋。他一边打量着她美丽的身体一边说:“只可惜,你现在求我已经太晚了。”
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扯莫云潇的肚兜,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囚室的门忽然“嘭”的一声被人撞开了。
仇锋吃了一惊,忙回头去望,只见是章惇和万乃林冲了进来。他们见到莫云潇如此狼狈的模样面色都变得煞白。
章惇气急败坏,急忙呵斥万乃林说:“狗泼才,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是是是!”万乃林连忙应着,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章惇又探头出去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才缩回来将门关紧。
仇锋正在兴头上忽然被人打搅已不高兴,再见堂堂的宰辅重臣如此小心翼翼,也生了几分轻蔑之心。
“章相公,何须如此谨慎。”仇锋不无嘲讽的说了一句,踱步过来说:“这臭娘皮嘴巴紧得很,不给点厉害的不肯说。”
“先把她放下来。”章惇说话毫不客气,是趾高气昂的命令口吻。
仇锋一呆,忙问:“这是为何?什么都还没审出来呢。”
章惇走上前来看了看莫云潇,两掌一拍,又是一声长叹,埋怨了仇锋一句:“虞候,你未免也太草率了些。”
仇锋面色一变,说:“不是相公你将此人交给下官审理的吗?难道下官动点刑都不行?”
章惇狠狠瞪了他一眼,说:“你知她是什么人?”
“她是莫云潇,茗楼的女掌柜,这又怎样?”仇锋有些费解。
“哎呀,不止如此啊!”章惇忙说:“她还是简王的人,你知不知道呀!你这般将她凌辱,他日简王登基做了官家,能轻饶得了你我?”
仇锋先是一愣,随即又哈哈笑了起来,说:“这事儿嘛下官也知道。简王为了得到此女居然舍弃了自己豢养多年的姬妾。此事已是街谈巷议,无人不知了。不过嘛,这是在以前。如今,这臭娘皮和赵佶小儿勾结,身上又有那厮的信物。想来二人关系不一般。简王可不会做个绿帽王八,况且……那人可是赵佶呀。简王最恨的就是赵佶。”
章惇将两手一甩,焦躁的来回踱了几步,又问:“她说出什么了吗?”
仇锋一阵尴尬,说:“还没有。”
“唉,这不就是了。”章惇解释说:“我要你审她,是为了拿到她和官家私相授受的口供。仇虞候,今时可不同往日。简王要举事,官家不会没有察觉。在这个当口,官家和简王的女人勾结在一起,岂只是男女风流之事,恐怕还大有玄机嘞!”
仇锋也有点慌神,忙问:“那眼下可怎么办?”
章惇也是原地转了几个圈,只得说:“先把她放下来。”
这下仇锋可不争辩了,急忙抽出匕首将莫云潇右手上的麻绳割断。在她身子坠落的一瞬间,章惇急忙上前将她抱住,没有让她直接甩在地上。不过章惇养尊处优的惯了,这忽然下坠的重力也让他有些吃不消。
“哎呦!”他叫1一声,顺势就将莫云潇放倒在了草堆上。二人仔细察看,原来莫云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晕了过去。
仇锋长出了一口气,说:“幸好她没有听到咱们的谈话。”
章惇摇头苦笑,说:“她听没听到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带着这一身伤如何去见简王殿下。”
仇锋一愣,问道:“简王还要见她?”
章惇点点头,说:“是呀。简王还要和她大婚呢。”
“什么?此话当真?”仇锋瞪大了眼睛,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
章惇瞥了他一眼,说:“自然是真。简王大婚,官家必然亲临。这既是简王的婚宴,也是官家的大限。只待官家一死,万乃林和虞候便可带各自人马杀进宫去,手刃了向老太婆,则大事可定。所以,这个莫云潇是整个计划关键的一环,绝不可失。若不是我及时赶过来,只怕虞候你要闯大祸了。”
仇锋楞了半晌,才急忙向章惇下拜,说:“相公,请相公救我!下官一时糊涂,才……才……”
章惇忙将他扶起,说:“事已至此,怪你也是枉然。这件事交由本相来处理吧。”
听了这话,仇锋悬着的心稍稍安定,才又问:“相公有何良策?”
“眼下只有一策。”章惇望望左右,压低声音说:“将脏水泼到丐帮的身上去。”
“丐帮?”仇锋有些不解。
“当日虞候捕杀了丐帮的一个头目,还记得否?”章惇笑道:“这个消息是楚员外多方打探才得知的。楚员外透了风给本相,本相又投给了虞候。虞候才立下了这个功劳。不过巧得是,当日莫云潇也在。丐帮误以为是莫云潇将他们的行踪泄露才招来祸患。而今丐帮要报仇,顺理成章。”
“哦?”仇锋眼睛一亮,问道:“此事相公如何得知?”
“莫云潇的父亲被探知是逃兵,这件事也是虞候你去办的。”章惇解释说:“而暗害莫家的正是丐帮的人。莫家因此全家被抄,莫成林在东京并无仇家,丐帮为什么要害他们?”
仇锋恍然大悟,说:“可这也不能说明那日莫云潇就和他们在一起。”
章惇哈哈一笑,说:“此事就不便与虞候多说了。总之,你将此人交给我,这场祸患便可消弭。”
仇锋心中大喜,又对着章惇拜了几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