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归逆光而来,立在房门口,冷眼睨着满室狼藉。
众人皆跪地行礼,无一人再敢造次。
燕绾当即抱回儿子,警惕的望着屋子里的所有人,直接将他们归类于一伙。
“娘?”豆豆伏在燕绾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不要怕,豆豆保护你。”
燕绾蹙眉,抬眸瞧着缓步进门的薄言归。
是他,救了她。
按理说,她应该说声谢谢的。
“王爷!”施戚戚如同见了救星,梨花带雨的上前哭诉,“你看她,我的脸……呜呜呜……王爷,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薄言归打量了燕绾一眼,拂袖出门。
“王爷?”施戚戚抽抽搭搭的跟出来。
薄言归立在檐下,音色冷戾,“没本王吩咐,谁都不许再靠近这房间半步,违令者,杀无赦!”
“是!”众人行礼。
施戚戚:“……”
“你来这儿干什么?”薄言归缓步行至院中。
施戚戚回过神来,捂着受伤的半张脸,在他面前还是得伏低做小,毕竟自己是侧妃,在大周境内还是要依仗摄政王的威名。
“妾身在京城寝食难安,听闻王爷遇见水匪,妾身心里担心至极,便不远千里而来,谁知道在这儿便赶上了。”施戚戚垂着眉眼。
薄言归侧过来,瞧着被燕绾打成鸡窝头的施戚戚,面上仍是没有半分情绪波动,“擅作主张,擅离京城,可知该当何罪?”
“王、王爷!”施戚戚一怔,慌忙行礼,“妾身实在是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才会鲁莽行事。”
月色凉薄,银灰如练。
撒在薄言归身上,让他愈显清冷孤傲,仿佛是高不可攀的雪山之巅,冷得生人勿近,让人不敢直视其颜。
“回去之后,府规处置。”薄言归负手而立,“景山!”
景山近前,“卑职在!”
“带施侧妃去休息!”薄言归连道眼角余光都未给她,“明日启程。”
景山行礼,“是!侧妃娘娘,请!”
施戚戚咬着唇,眼泪珠儿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王爷……”
见着薄言归不为所动,施戚戚恨恨的转身离去。
门后。
“娘,侧妃是什么东西哦?”豆豆问。
燕绾想了想,“侧,就是边上的意思,靠边站就是不正,应该是妾的意思吧?”
“妾是什么?”豆豆眨着眼睛问。
燕绾摸摸下巴,“妾就是吃饱了撑的,抢别人丈夫的女人。”
“那我爹是不是也被吃饱撑的,抢走了?”豆豆问。
燕绾一怔,眼神有些闪烁,“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爹没有被妾抢走,他死了!”
“哦!”豆豆失落的瘪瘪嘴。
院子里。
“阿欠!”
燕绾:“……”
豆豆:“……”
薄言归狠狠打了个喷嚏,自个都愣了一下,俊眉旋即拧起,目光幽幽的盯着房门,仿佛能穿过门缝,瞧见后面那两人。
“看够了吗?”他阴测测的开口。
燕绾当即合上房门,“哎呦,被发现了!”
“嘘!”豆豆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母子二人猫着腰,蹑手蹑脚的回到床上。
“娘的伤……”豆豆趴在枕头上,低低的说,“窝能看看吗?”
燕绾翻个身,稍稍扯了一下衣襟,“看吧!”
“娘背上的这朵花真好看,跟真的一样。”豆豆奶声奶气的说着,“娘,豆豆给呼呼,你就不疼了!呼呼,呼呼……”
燕绾笑着伏在那里,“豆豆真乖,娘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