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皇家和高门联姻,从来没有感情一说,你也知道父皇的想法,父皇是为了大计考虑,燕王府一直是我们的头号大敌,没有一个人在里面盯着,谁知道哪一天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来。”银华公主的语气也冰冷了下来。
“你说得倒是冠冕堂皇,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想法,你从小就喜欢墨奕,为了这个你才要嫁给他,要不然,你的父皇这么宠爱你,也不会逼你去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
“我就算对他有点感情,但是也不妨碍我盯梢着燕王府,我仍然会给皇家做贡献,因为你们是生育我的父母,男人自然比不上。”
“等嫁到燕王府,你就是燕王府的人了,你还会这样想吗?女人成亲前和成亲后的想法总是不一样。”
“母妃,我可不傻,就从权衡利弊而言,有你们压制着燕王府,才能保证我在燕王府里站稳脚跟,我怎么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万贵妃语气这才好一点:“再不管怎么样,先把我的脸上治好再说吧。”
银华公主脸上有点不安,就是今早上,她的耳边隐隐约约吹来一些风,让她心惊。
虽然可能是道听途说,可很多事情都不是空穴来风,万一是真的——
不,就算墨奕工于心计,可是会这样狠毒吗?
他对这一门亲事,会抗拒到采用这样的手段吗?
银华公主从万贵妃的宫殿走出来,脸上越来越不好看。
“公主,万贵妃娘娘的性子向来如此,说来也不过是希望公主幸福罢了。”
婢女在一边说道。
“我不是在意这个。”银华凝眉:“我是在想,很久没有见过墨奕了,或许他的变化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燕王府世子是变得比以前强大了,听说两年多前,遭到有人追杀围剿,虽然侥幸捡回一条命,但不得不在外面暂避风头,这两年来,是养精蓄锐,实力大增。”
“我说的是他的心变了,会不会变得更加狠辣,甚至,可以不顾亲族的情面。”
婢女思忖了一下,脸上仍然是疑惑:“奴婢粗笨,不知道公主的意思。”
公主绝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样的话,定然是有原因的。
“但愿不是他。”银华没有理会婢女,自顾自说了这么一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对了,给我留意着世子的行踪,因为,我随时准备要见他。”
又过了两天,神医倒是来了好几位,可是都没有办法治疗万贵妃脸上的毒。
有的勉强能治,但是要配齐所有的药,也要半年的时间,万贵妃哪里等得了这么久?
银华又听到了关于这件事的像是内幕的消息。
她终于是坐不住了,找到了墨奕下榻的那家酒楼。
银华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墨奕一点也不奇怪,甚至在他看来,银华来得有点晚了,这里他甚至不愿意多待上一天。
“世子,快三年不见了,你还好吗?”
银华公主看着墨奕,比起两年多以前,墨奕身上的气息更加冷凝肃然了,更有一种杀伐决断的气质,那个时候,他也才十七岁的年纪,脸上尚有一分未脱的少年稚气,可是现在已经棱角分明,仿佛一块美玉精心雕琢而成,让人惊心,让人心动。
“我自然是越来越好了。”墨奕没有看一眼银华,只是淡淡道:“这其中,也有天家的一份功劳。”
银华的脸上僵了一下,她没有想到,墨奕会把话挑得这么明。
在京城,有勇气说这样的话,说明也有相当的实力对应。
看来如今的墨奕,真的是非同小可了。
再想到不久前他率领大军,轻而易举就退了邻国的侵犯。
也才二十岁的年纪,不少京城的公子哥还是纨绔,他的身上就有了对抗的力量。
“世子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懂,你不会以为,那些围剿你的人,都是皇上派去的吧。”
“你们心里面有数。”墨奕得语气,带上了一抹冷意:“既然恨不得把我置之于死地,公主又何必想着嫁给我。”
银华公主眉梢一挑:“看来你早就怀恨在心,这么说来,我母妃身中剧毒,可能跟你有脱不开的关系了。”
“我没有别的要求,我可以放过你的母妃,你知道该怎么做。”
墨奕没有否定,他就是放出了风声,等着银华公主找到他的面前。
银华脸上隐隐发青,随即她笑了:“怎么做?不和你成亲了?我可舍不得啊。”
“你要看着你母妃死吗?”
银华一时间没有说话,她好像在斟酌考虑,突然她笑了起来,已经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我母妃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活着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她眼里带着挑衅,这一招对她不起作用,她倒要看看墨奕会怎么做,还不是得乖乖娶她。
她盯着墨奕,可是墨奕的神色,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变化,那样对计划不能得逞的气急败坏。
“你可以看着你的母妃死,我也不是只有这个法子,到时候,你们会失去更多。”
银华的脸色再一次变了变,几乎是逼人的口吻:“墨奕,你还想做什么。”
“你要知道,我所做的种种,都是不想娶你而已,你既然来招惹我,就别怪我不客气。”
墨奕抿了最后一口茶,起身离去,桌间,唯余清冷的气息久久不散。
银华的手指攥紧帕子,第一次的主意都这么狠毒,下一次,又会是什么样的程度?
“公主,世子身上明显有解药,您真的不打算去万贵妃娘娘了吗?”婢女脸上有点吃惊,她没有想到,公主为了嫁给世子,会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救。
“住口。”仿佛被揭开了心中一处阴暗的地方,银华公主出声训斥。
“今天的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听到。”
婢女暗暗感叹了一句,公主是有点疯魔了,没有这件事,她都不知道,原来公主还挺心狠的。
墨奕立在一个园子里,这里是北国,现在已经是春季了,光秃秃的林木抽发了新枝,这里的生机需要等待,不像在南国,一年四季,都是满眼青色。
这是他两年多以后回来,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在这里,他分外的想念南国,想念那一张总是明朗的脸,潇洒恣意,无拘无束。
他甚至在想,和她永远生活在那个地方,好像也是不错的。
“可以进行下一个计划了。”墨奕折了一条枯败没有生命的枝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