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道:“有两位老先生来看书法,横看竖看不满意,就说你三妹没有天分,那些书法也是故弄玄虚。”
果然,苏晓神色一冷,还真的是三妹势头越来越好,逐渐有了名气,让人羡慕嫉妒恨了。
远远地就能看见,笔芳斋门口,围了不少人,大家在议论纷纷。
“我还年轻,我的书法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这一点我承认,不过我每天都在勤快练习,也在一点点进步,我相信我会让越来越多的人满意。”
苏敏声音郎朗,语气坚定,落在每个人的耳里。
“可是你们让我关门大吉,让我这辈子都不写书法,我做不到,你们活了几十岁的人了,这样来为难我一个小辈,好意思吗?”
苏敏带着嘲讽道。
“说得有道理。”围观的就有人点头。
“两个头发和胡子都白的人了,上门挑刺,的确有点为老不尊。”
苏晓就看到,笔芳斋里,有两个老者,一人拿着一副书法,都是一脸的嫌弃。
一个头发全白了,应该有七十来岁,另一个半百,大概六十岁左右。
不过,这二人虽然摆出看不起的表情,但眼底却有着忌惮的情绪,仿佛是气急败坏,破防了。
“哼,我们这叫挑刺,我们这是在给这女娃子指明路。”年龄小一点的嘴硬说:“十四岁不到,就出来卖书法,如此急功近利,利欲熏心,还说在进步,我看就算真会写两个字,也要走下坡路咯。”
“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希望你凝心静神,把书法练好了再出来售卖,对你负责,也对客人负责,不然就是班门弄斧,让人贻笑大方啦。”年纪大的也拿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苏洪友站在苏敏的面前,他脸色冰冷:“我的三丫头字写得怎么样,有没有资格开这个笔芳斋,买过三丫头书法的人最有资格发言,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出这个银子,你们年纪大了,一开始我们以礼相待,说个人审美不同,你们不喜欢,笔芳斋也不强求,可是你们仍然要纠缠在这里,说这些羞辱人的话。”
“我看你们是眼红我家三丫头,想要辱没她的名声。”
苏晓嘴角勾起,家里个个硬气的,就算她一时不在,这两个老头子也不能拿三妹怎样。
开始的时候冯氏还有点失措的,可是现在看到山丫不慌,她的丈夫也是有理有据的,一颗心也不由得定了下来。
不过她还是觉得,这种局面要二丫来镇场子,关键的时候,要二丫才能把这些人给请走。
年长一点的沉着脸:“你还好意思说有人来买你这丫头的书法,还不是你们逢人就说这小妮子是天才,才让一些人想要在她身上做赌,的确十四岁不到写成这个样子有一点点本事,但跟天才相差甚远,敢这样吹你们是真狂啊,为了多赚两个银子,你们坑别人,有一天也会害到自己。”
苏晓给义恒使了一个颜色,义恒立刻去查这两个人的身份。
一般人不会想到来这里闹,这样闹腾的,说不定是同行。
“你胡说,我们可没有说三丫头是天才,我们不会这样标榜自己,都是来买书法的客人说的,那是客人对我家三丫头的承认。”冯氏忍不住开口。
年轻一点的好笑:“是谁一开始这样传的,谁还说得清啊,最有可能就是你们自己,因为你们要卖书法,要赚银子,当然要吊住客人的胃口,只是这样的做法太拙劣了,一个十三岁的毛丫头,字没练几下子就敢称天才,这样一看岂不是满城的天才,都可以小小年纪出来卖点才艺了。”
这样一来就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苏家二房的人,苏洪友和冯氏气得不轻,脸上隐隐发青。
苏敏也是处于辩驳无力的境地,该反击的话已经反击了,可是这两个死老头子,一口咬定是她们苏家二房为了银子弄这些玄虚骗人。
义恒很快又来了,在苏晓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果然啊,苏晓勾起了嘴角。
她走进笔芳斋。
“请问二位是什么职业?”
“我们是什么样的职业,影响我们来打假吗?”年长一点捋着胡须,一脸的傲慢。
“影响。”苏晓笃定的语气:“如果是同行的话,你们就没有资格站在这里挑剔我三妹的书法,毕竟同行相轻,只想着把同行打垮了,让客人去自己那里买卖,这便是有私心了。”
两个老头子对视一眼,脸上都有一些不妙。
都说苏家二丫头极其聪明厉害,没想到一来还真的就掐住了重点。
这个时候,义恒找来的证人说道:“年纪大一点的叫王大夫,年轻一点的叫王三夫,他们两个都是东大街第五条巷子里给人写书法的,以此为生过活,从二十岁写到现在,写了一辈子。”
人们脸上一阵恍然。
“难怪我说呢,瞧着有点眼熟,原来在街上摆摊卖过书法。”
“对对,我也看着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普通老百姓是不怎么买书法的,走过就没有怎么留意,真正写得好的,有那些文人墨客和官家的喜欢,倒也容易积攒起名气。
如果是书法水平不怎么样,那书法就很难卖出去了,只能是打打价格战,给人写对联什么的,聪明一点的再弄一点玄虚,骗一骗那些不怎么有文化的乡绅和暴发户也可以。
“王大夫,王三夫,你们来这么久了,这么多人都没有认出你们,说明你们写了一辈子也没有什么名头,莫不是真的嫉妒上我家小妹了,才专门来找茬,毕竟她小小年纪,就超过了你们一辈子的努力成果。”苏晓冷嘲热讽。
六七十岁的人,本该被人尊称老爷爷,可是这两个人却来为难一个小丫头,为老不尊,就不要怪她不敬了。
两个人被戳到了痛处,脸上都有一些气急败坏的形容。
“你,你这丫头,竟然敢这样指责我们两个老人家,一点礼貌都没有,平时你父母是怎么教你的?”王三夫指着苏晓就骂。
“我父母教我以礼待人,以德服人,对于那种不值得尊重的,不用给他好脸色,免得他蹬鼻子上脸的,真把自己当根葱了。”苏晓冷笑一声。
“而且你们一把年纪了,本该颐养天年,却来嫉妒一个小丫头,说书法书法不行,说心胸心胸狭隘,这一辈子白活了。”
“臭丫头,你说我们的书法不行,我们可是写了一辈子,再怎么样都比你这个妹子强得多,所以我们才来指点她,我们是为了她好,希望她不要毁在铜臭味里了,反而是你们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是吗?那就比一比,让专门的人士来评鉴,如果你们输了,得按照三倍赔偿你们作乱这段时间我三妹的损失,还要跟我三妹道歉。”
苏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