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二房的人实在是太难办了,不管我怎么恳求他们都不吃这一套,我都把浑身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大冯氏在卖菜呢,她本来以为周应已经成为苏记炸土豆的伙计了,她的两个儿子,大儿子比较木讷,小儿子比较机灵,而且年轻人身强力壮的,苏记炸土豆没有不收的道理。
可是没想到,苏家二房还真不要周应。
“不是让你不要说你是谁,你告诉他们做什么,他们本来就对我们家有意见。”大冯氏不高兴道。
“我没有说,一个字都没有透露,他们就说我不会武功,要招会身手的。”
“哪有这么奇怪的要求,不会武功,你这么年轻还不能打两下子了?”
“反正他们就是这么说的。”
这就难办了,大冯氏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你没有对他们卖惨?”
“说了,说我和哥哥娶不到老婆,说爹娘都病了,需要好一点的药治病,他们还是不肯松口。”
“狠心到这样的程度,这还是人吗?是不是你那个二表妹撺掇的,不让他们招你。”
“娘,你说得太对了,就是那个苏晓一开始就说不要我,后面还让人看着我,不让我接近炸土豆店。”周应咬了咬牙。
“这个死丫头,实在是没有一点做人的良心,要是苏家二房没有她就好了,没有她的话我卖一卖可怜,马上就可以进炸土豆店里干活儿。”
不管是苏家大房还是冯氏的母家,这些人都盼望苏家二房没有苏晓这个人。
但是他们没有想过,要是没有苏晓的话,二房也不可能有今天,二房的人还会像以前一样在苏老太的跟前唯唯诺诺,干着家里最重的活,却连饭都吃不饱。
现在气愤归气愤,还是要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大冯氏道:“先不着急,缓一缓,过些日子你直接去店里帮忙,一开始勤快一点,他们看到你这样的好态度,说不定就肯接纳你了。”
大冯氏这一堆菜只卖了一半,卖菜的人多,菜就不怎么值钱,这一天下来只卖了五十文。
这五十文,连苏家二房的小零头都不够。
大冯氏心里面就感慨,同样是人,差距这么大,又忿忿地想,冯氏是她的亲妹妹,却不肯支援她,如此她把儿子送去她家店里干活,他们也不要。
到底要她怎么样?
所以这个主意大冯氏是没有多少信心的,因为苏晓安排了人手,就连门店都不好靠近。
回去的马车上,冯氏突然说道。
“我想起来了,今天的那个后生应该是你们姨母的小儿子,名字叫周应,他的脖子和下巴上都有痣,只是好久没见,人又长得快,我好半天没有认出来。”
“是周应?”苏洪友道:“那他怎么不告诉我们?他是我们的外甥。”
苏晓赶着马车,冷笑一声。
“还能是为什么?上次大姨母来家里做客,我们两家闹了不愉快,怕报出名字来直接就被我们拒绝呗。”
如果知道是大冯氏的儿子,一开始就没有那么多的废话,直接让他滚蛋好了。
想到上次大冯氏母女的德性,大家眉头都皱了起来。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难怪这个周应再放低姿态,表现得多么诚恳,可是他们依旧能够感觉到,他其实并没有太大的诚意,有时候一双眼睛还到处乱瞟。
而且他那样纠缠,差点打搅了他们的生意,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既然是大姨母家的人,要是明天再来,远远的看到,就把他赶走。”苏晓说。
大家都很认同,虽然是亲戚,但是这家人的作为也是要不得的。
回到村子里面,大家才知道,陈氏去袁家大闹了一通。
袁青青正在给王家做着衣服呢,突然陈氏就冲了进来,一把扯过她手里的布料,又把她的针线盒扔到地上,狠狠踩了几脚。
“我让你抢我们家的活儿,我让你抢我们家的活儿,你这死不要脸的小贱人,小小年纪就学会勾引男人了,没爹教没娘生是吧。”
袁青青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李氏来找她,让她做衣服,她本来心情很不错,转眼间陈氏就凶神恶煞地来毁掉了她美好的期许。
她是那种文静的性子,遇到这样的情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苏大娘,是王家让我做的衣服,不是我去要的。”
“这样就跟你没关系了?衣服还不是你在做,这本应该是我们家的活儿,到了你的手里,我不找你找谁。”
“别以为平时摆出一副不跟人争抢的样子,你就是无辜的,像你这种心思多的小贱人,我一眼就能把你看穿,你瞧瞧你自己,有什么资格跟我的女儿抢王辰安,我告诉你,聘书可是在我女儿的手里,你这辈子都别想做那样的春秋大梦,你注定只能嫁给泥腿子。”
“我,我没有,苏大娘,我就做个衣服,你何必说这些难听的话呢。”
袁青青泪水终于忍不住掉落下来,她对王辰安是有那份心思的,但是她也的确没有想过主动去抢,这下子李氏亲自把衣服送来了,她心里面肯定是抱着念想。
但她又没有去勾引男人。
袁青青的父母也冲过来了,看到女儿受了这种屈辱,两个人都很不客气,把陈氏大骂了一顿,又把她赶出了院子。
袁青青的几个叔伯也来助阵。
陈氏害怕对方人多,不敢多逗留,只好气急败坏地走了。
“聘书在我的手里,你们人多也没用。”他扔下这么一句话。
“我们袁家不管什么聘书,要是你再来欺负我们袁家的人,就别怪我们一大家子打到你们苏家大房去。”袁青青的大伯说。
现在苏家大房是这个村子里面过得最惨的,苏洪强和苏凯又不经常在家里,只有一些老弱妇人,所以他们根本就不怕。
就这样还敢上门来闹事呢,他们不好好打一顿已经是很客气了。
陈氏没有抢得走那些布料,袁青青当然还是继续做衣服。
回到院子里,陈氏只觉得每一刻都在受煎熬,想到那个小贱人在给王家做衣服,献殷勤,她就有一种难以摆脱的危机感。
苏燕也睡不着觉了,她坐在床上,胡乱发着脾气。
“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会冒出多少贱人来,娘你还是把那些活儿都拿回来吧,不就是女红吗?又不是多重的活儿,我做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