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村里人看苏洪友的眼神有些幸灾乐祸,虽然他们知道大房总是苛待二房,但苏洪友对他们遮遮掩掩的,他们这个时候也不会同情他。
苏洪友脸色越来越难看,沉着脸往家里回去。
苏晓一看苏洪友的样子,就知道他被那些田间地里的人埋汰了。
“爹,我们地里长出来的作物庄稼这么好,肯定会让那些人心里面不舒坦,这是迟早的事情,我们都要放平心态,以后日子越来越好,眼红我们的还会越来越多,只要我们遵纪守法,安分做人,那些人也不敢拿我们咋样。”苏晓面上一副寻常。
她早就想到会有今天。
“嗯,还是二丫明事理。”苏洪友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本来他一开始也觉得没什么,后来苏老太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责骂他,他的自尊心还是受到了伤害,要知道孝道大于天。
现在转念一想,村里人都知道苏老太对他们二房不厚道,不过是因为没有从他嘴里知道那些种子是打哪里来,趁这个机会看他热闹罢了。
村里其实扯去扯来都是这些破事,但是他们家日子开始滋润起来,却是铁打的变化。
大房田有点多,打谷子要打两天,这一日,打脱掉的谷粒被一袋袋搬运回来。
一亩地差不多两百斤,大房的田都是一亩半,就有三百斤,一天打了三垄田,差不多快要一千斤了。
这些谷粒,又被晒在院子里,差不多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苏晓看了一眼那些谷子,扁壳的倒是不少,并不是说里面没有米,而是米发育得很小,这种一般留着家里吃。
“看啥看,想偷?就算晒到你们家门口了,你们也不能动歪心思,不然我们马上报官。”陈氏手上拿着汪家送来的布料,就坐在门口用她那只独眼绣,顺便看着这些谷子。
苏晓笑了笑:“大伯母,你心里面知道,我其实不稀罕,只是觉得碍脚。”
陈氏想到了二房田里那些稻谷,沉甸甸的,十分的饱满,看起来一垄田抵得过别人的几垄,心里面顿时一堵。
苏晓去给宋小柱换药。
这一会,宋婆子没有阻止她,她也想看看,宋小柱后背究竟是什么样子。
“昨晚上睡得咋样?”苏晓问了这么一句。
“还不错。”宋小柱自己脱了衣服趴在床上,虽然有疼痛,但是他能够忍受,一晚上无知无觉地睡了过来。
苏晓给他把那些包扎的布揭开。
宋婆子看到宋小柱的后背,不由得惊叫一声,顿时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宋小柱的背上,真的是开了好多道口子,只不过都被缝了起来,看起来就像东西破了,重新修补上一样。
“奶,你大惊小怪做啥?”宋小柱不耐烦道。
宋婆子知道宋小柱满意她那天去苏家闹,她就把心头的惧怕压了下来:“奶看到你这个样子,心疼。”
“心疼啥,要是不开这些口子,把那些脏东西放出来,我晚上睡觉总是挠这些脓包,背上手上都是血,整晚睡不着,走在路上都打晃,你心里面就高兴了?”宋小柱没有发现,这才两天的时间,他的态度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他想过了,如果是普通那种疗法,上了药等着脓包消肿下来,这段时间他还是要承受那种折磨的,他都看了好多个大夫了,那些治疗方法他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他这样说,宋婆子又看了苏晓一眼,只是感慨了一句,这丫头胆子真大。
再看那些针脚,缝补得很周正,还挺美观,一看就是上道的。
她开始后悔了,前两天是不是不该到苏家去闹?
“这些线头,会长到皮肉里去不?”宋婆子还是担心地问了一句。
“不会,等到伤口结痂好了,可以拆下来。”苏晓说着,已经拿着药瓶,给宋小柱上药了。
她提来一个药箱,里面准备了消毒水,药膏,还有纱布,这些都伪装在这个时代的外包装之下。
宋小柱的恢复情况还是很不错的,伤口都长到了一起,衔合得很好,而且比起昨天又消肿了些。
“我想看看我后面。”宋小柱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宋婆子去找来一面铜镜,宋小柱反身照看着,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以前的情况他也这样看过,脓包又大又恶心,一边肿痛一边渗出脓液,他恨不得把整块后背的皮都剜下来。
可是现在他的后背平整了太多,虽然多了很多缝合的线,但是可以拆掉。
“想不到你这丫头,还真有两下子。”宋小柱咧着嘴笑,等过几天他又可以去做活了。
宋婆子看宋小柱这样的反应,心里面又像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她这孙子的性格十分的忤逆,谁要是敢冒犯他叫骂个不停,苏晓还在他身上开了口子,他却有这样的转变,说明比起原来的情况,的确是好太多了。
“所以啊,话不能说得太满,事不能做得太绝,要不是为了对师父交代,我还不稀得来管你。”
让婆孙两个的态度变好了,但是苏晓还是不太高兴。
“反正约定了五天的时间,到时候情况又能改善不少的话,我说到做到。”宋小柱说。
“你最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