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弗尔先生,我们已为您安排了最好的酒店,请随我前往休息。”在远离这处的另一条街某栋大楼顶端,卡西亚斯躬身对莱弗尔道。
他并不知道莱弗尔的身份,只是得到命令在这里迎接此人。虽然对自己身为圣殿骑士团的一员却来做这种工作,他感到有些不满。但隐隐的,卡西亚斯却也觉得面前这个风度翩翩的男子并不简单,他总在对方身上感到一丝莫名的邪气。
此刻莱弗尔已完全恢复常态,至少从外表看不到丝毫异样。斜眼睨了卡西亚斯一眼,他礼貌的摇摇头:“多谢好意,不过我还有事要办。”
“什么事?如果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卡西亚斯问道。
话音未落,卡西亚斯突觉自己莫名打了个寒战。在那一刹,他从莱弗尔眼中看到一抹浓烈的杀气,然而还未等他回过神来便消失不见,面前的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不禁让他觉得一定是自己神经过敏。
莱弗尔淡然一笑:“请原谅,一点私事。”
说着他转身就走。卡西亚斯自不容他就这么离开,忙一步拦在他身前,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先生,请让我帮助您…”
猛然间,卡西亚斯就觉眼前一花,待他再次看清东西时,已发现自己被某种力量凝在半空,与莱弗尔面对着面。此刻在他眼前的,是一张扭曲到极点的面孔,两眼血红,其中的森寒连他这个圣殿骑士也要不寒而栗。
“听着,因某些原因,我不会杀人,这是你的幸运。不过不幸的是,我有无数种方法可以让你生不如死。现在趁我还没打算跟你计较,立刻滚开。”盯着卡西亚斯,莱弗尔一字一顿的说道。
声音不大,但听在卡西亚斯耳中,却是极端可怕的咆哮。此刻如果有第三人在旁,当能惊讶的发现,莱弗尔映在背后墙面的影子,竟然有恶魔般的长角,翅膀与尾巴…
第一次,卡西亚斯知道什么叫恐惧,完全的恐惧。在这个愤怒的男子面前,他甚至连一丝反抗的心也兴不起,只是全身战栗着,反映着内心最深切的畏惧。
这大概才是地狱子爵莱弗尔的真面目,在张烈等人手里吃过亏后,这对他高傲的自尊无疑是极大的打击,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并未处在下风。于是,当卡西亚斯再一次冒犯他时,他终表现出恶魔应有的威严。
直指人心的恐惧,残忍,死亡,痛苦…这一刻,所有的伪装都不复存在,莱弗尔所展露的,是几乎所有你能想象得到的负面情绪。这种毫无保留的释放,令得卡西亚斯坚定的心理防线也濒临崩溃,纵然是圣殿骑士,面对一名真正的,有头衔的恶魔,也如同狮子爪下的白兔,毫无反抗之力。
是生为一名圣殿骑士的尊严,让卡西亚斯竭尽全力不让自己表现出那种早已占据身心的惧怕。他颤抖着嘴唇,缓慢而坚定的道:“如、如您所愿…”
这已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不能责怪卡西亚斯胆小,此刻恐怕没有任何人胆敢忤逆莱弗尔,他甚至不愿去想这有什么后果。
毫无征兆的,前一刻还无比暴怒的莱弗尔,下一瞬又变回和蔼可亲的模样。微一晃手放下卡西亚斯,他拍拍他的脸颊:“很好,你很聪明。”
顿了顿,他又道:“回去告诉他们,以后不要再来烦我,否则我会让你们后悔莫及。现在我和那几个妖怪,已经是私人恩怨了。”
他拿出那个手机,当着卡西亚斯的面将其化为一堆灰烬。
目送莱弗尔离开,卡西亚斯喃喃道:“我的天,这究竟是什么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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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纽约码头区一座废弃的仓库内,张烈三人藏身其中,开始恢复与莱弗尔战斗留下的伤势。
除布拉特外,张烈和安妮都伤得相当重。特别是张烈,因贸然吞噬索隆的关系,全身妖力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且受伤非轻;安妮则是用力过度,加上被石像鬼贯穿小腹,因此有些虚弱。
不过对身为特别行动组成员的三人来说,近百年执行各种任务,大小伤在所难免,已积累了极丰富的经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办法修养。
张烈手上缠着一只被他召唤出来,形如乌贼的“念蚕”,此刻正张大了口不住吞食空气中的精气。这种魔兽可以吞食天地间游移的精气供给主人,虽然无法在一时三刻内让张烈立刻复原,但聚少成多,总比没有的强。
在他不远处,安妮则静静坐在一堆旧木箱上,将巨大的狙神弓抱在怀中。弓身正中那颗青色的眼球,此时正释放出无数细小的血管,扎入安妮抵过来的额头中。借用狙神弓的异力,安妮治疗着自己的伤势。
布拉特则如传说中的吸血鬼般,倒挂在货仓的钢梁上,全身都裹在风衣中,宛如一只巨大的黑蝙蝠。对吸血鬼来说,夜晚是最好的治疗剂,他不需做任何事就能治疗伤势,恢复元气。
张烈知道,布拉特其实还有更有效,也更直接的疗伤方法。不过他也同样知道,恐怕就是死,布拉特也不会使用。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突然,三人同时睁眼,张烈做出个警惕的手势。因就在刚才,他们同时感到有某种东西正不住接近。
自钢梁轻轻跃落于地,布拉特抽剑在手迅速移到紧闭的仓库大门前,安妮也执弓搭箭警觉的对着那方。张烈则站在最后,结起一道法术。
气氛变得非常紧张,三人可感到那种东西越来越是接近,但完全无法摸清究竟是什么。事实上他们没听到任何声息,全凭感觉确认。
就在张烈示意布拉特干脆主动冲出去时,他忽觉脚下地面一阵微耸。一瞬间,几乎是本能的,他向旁一跃避过。
唰啦啦啦…连响声中,大片绿藤不可思议的窜出地面,顷刻间已在仓库正中结成一束一人多粗的巨大藤柱。骤见此藤,张烈大吃一惊:“这是…”
几在同时地面破开,棘伤带着漫天泥土一跃而出,还在半空他已哈哈大笑:“张烈,好久不见!”说着已是扬手一股藤蔓甩出,向他直卷过去。
毕竟有伤在身,张烈避得慢了,胸口被结结实实的抽了一记。被抽中的地方就如遭硫酸烫过,肌肉出现一条拇指粗的凹痕,周围肌肉被溶成黑色,煞是可怖。
摸着胸前伤口,张烈不住苦笑:“喂喂,不是吧,有没有这么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