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听话的百姓当然也有不听的百姓。
或是觉得没那么准,或是觉得自己的房屋够结实不怕什么地龙翻身。
但不管什么原因,反正最后就是悲剧了。
死的死伤的伤。
在地龙翻身的第二天,衙门还组织了人下去调查统计跟盘问。
虽然还是有给发放了一点补偿慰问金,但也只是一点,弥补不了不听良言的大亏。
民间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好话难劝该死鬼。
也是十分应景跟贴合这个情况的。
不过总体来说百姓们的损失不大,因为细软跟值钱的东西都搬出去了,虽然房屋坍塌了,但只要人没事东西保住,重建起来也是很快的。
最重要的是劫后余生的那种庆幸啊,躲过了这个大劫的禹州百姓可不要太感恩,都觉得周太守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但被地龙翻身吓得够呛的周太守哪里敢揽功劳,被交代过的他也没敢说是太子殿下第一时间命人来通传他的,只把这个消息归咎到皇上英明神武。
这么一说就远了。
面对他父皇的询问,司徒稷没有否认这一点,因为的确就是他太子妃的功劳。
“也是她带你去禹州铲除青莲邪教?”明雍帝看着儿子。
这个事司徒稷就摇头了,“青莲教的事太子妃不知道,是儿臣想着京城待着乏趣,就带她去禹州走走,有人知道儿臣去禹州,便怂恿司徒绝动手,想利用禹王府跟青莲教之手把儿臣彻底留在禹州,这才叫儿臣顺藤摸瓜揪出来。”
明雍帝显然也看过司徒绝的供词了,问道:“可查到背后之人?”
“还没有确切消息,但目前看来,与凤相国脱不了干系。”司徒稷淡漠道。
“凤相国?”明雍帝眸子一下就冷冽起来,“他们近年来倒是不安分得很,可没少在边境试探我朝的底线!”
司徒稷已经先一步得到凤相国内部消息,“凤相国老皇帝日渐垂暮,几个儿子龙争虎斗,这事父皇可知道?”
明雍帝一愣,几乎是一听就知道儿子的意思了,道:“凤相国实力不可小觑,现在大雍又是多事之秋,不适合出兵。”
去年明洲洪涝,今年禹州有邪教,钦州有地龙翻身,即便没有造成太大损失,可这些都是消耗本朝底蕴的天灾跟人祸。
司徒稷颔首,“儿臣知道此时恰逢多事之秋,所以没想过现在出兵,儿臣只是想要鼓励百姓们开垦荒地,垦五归一,开垦五亩新地,可有一亩归百姓所得!”
这一政策发布下去,短则三年,长则五年,效果就会十分明显。
“兹事体大,朕得唤几个大臣进来好好商量一二。”明雍帝岂会不知道儿子的打算,深吸了口气,暂时压下心头的战意。
司徒稷知道这一政策会发布施行下去,道:“那儿臣先去拜见母后。”
“去吧,待朕把这些折子批阅好,再一起用个午膳。”
“是。”
司徒稷就过来凤栖宫见他母后了。
秦皇后看他这幅恢复过来的样子,道:“这次过去禹州,收获似乎不小。”
“都是意外所获。”司徒稷点点头。
“是怎么发现青莲教的,据本宫所知,这个邪教手段不俗,轻易发现不了。”
洗脑的功夫一绝,信众根本不会背叛,问了都说不知道,想查都没地方查。
看他母后难得对这些事有兴趣,司徒稷就跟她说了过程。
秦皇后没想到是这么内因,“看来是被敌国奸细给卖了,不过也没想到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
司徒稷颔首。
“太子妃怀上了吗。”
“怀上了,只是因为一路上回来舟车劳顿,今日就没带她进宫,休息两日,再让她进来给母后问安。”司徒稷道。
秦皇后脸上也带起三分满意,“不用急,让太子妃休息好了再来。”同时跟漱嬷嬷说道:“叫人给太子妃备上一些补品,待会让太子一并带回去。”
“是。”漱嬷嬷笑着应下。
交代完这个,秦皇后才看着儿子道:“如今你身子骨大好的消息在京城已经是瞒不住了,现在你太子妃又怀孕,那些人肯定坐不住,你自己也就算了,但你的太子妃可得看好了。”
“母后放心,这次回来,府上已经换了一批人。”
看他心里有数了,秦皇后也就不多言。
一直到明雍帝忙完过来,一家三口一起用了个午膳出宫回去,秦皇后都不曾问过儿子一句太子妃怀孕了,你是否需要找新人伺候这样的话。
反倒是明雍帝开始给儿子物色一些人选,还跟她商量。
秦皇后,“……你日理万机,还有空闲来管稷儿这些事?”
“不是你不管吗,那朕不得管管啊。”
秦皇后嫌弃极了,“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本宫活这把岁数还没见过掺和儿子屋里那点事的爹。”
明雍帝,“……”
老脸都臊了一把的他忍不住道:“你这叫什么话,这不是给稷儿挑选助力么?”
“助力?什么助力?稷儿是储君,他们是臣子,当臣子的就只有忠诚的份,如若不然该杀就杀,该贬就贬,三年一次科考,还怕没人能用?还得让你儿子牺牲色相去拉拢世家?说出去也不怕笑话!”
明雍帝:“……”
“今时不同往日了,稷儿不是当初的你,用不着把你那一套用在稷儿身上。”秦皇后看他赌了一口气,惬意端起茶呷了一口。
明雍帝指了指她,最后什么话没说就拂袖而去。
“好好的,皇后娘娘怎么还跟皇上吵起来了。”漱嬷嬷说道。
秦皇后道:“本宫可不稀罕跟他吵,只是让他少操点心。”
她也是女人,难道还不知道女人最烦什么吗?
结果她不管的事情,他倒是挺有兴趣掺一手,看把他给能得!
回了御书房的明雍帝却没生气,还有些高兴。
“哼,别以为朕不知道,皇后一直到现在都想独占朕!”
心腹太监,“……皇上跟皇后娘娘自然是鹣鲽情深。”
明雍帝幽幽道:“皇后心里还是怪朕当初没信守诺言的,不过当年朕的确没办法。”
当年他就是个势弱皇子,非嫡非长,还没有强大母族,要不是国丈府鼎力支持,他早就被炮灰了。
但光有国丈府还不够,后来他又拉拢了其他家族,如此这才能扭转翻盘。
只是皇后说的对,稷儿的确不用像他当年那样去牺牲色相……
这么一想,明雍帝就想到了垦五归一的事,“来人,去把王太师他们都喊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