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岁”梭朗垂眼笑了一下,“还有邻人说我是一出生就恨不得跑去别人梦里掺活的呢。”
梭朗的左手和那个魔罗衣衫异常褴褛的副手右臂用魔法藤蔓缠在了一起,以防这个阶下囚逃跑。另一个副手走在他右边,总是拿眼睛瞄他。后面跟着无眼驼峰兽,距他们有一段距离。
“你挺厉害啊,听说七八岁的时候就接触到筑梦师了,生为一个小昂特,七八岁接触魔法,你不害怕”那个衣衫褴褛的魔罗副手生出了闲聊的性质。
“七八岁”梭朗垂眼笑了一下,“还有邻人说我是一出生就恨不得跑去别人梦里掺活的呢。”
“胡说,一出生你还不会跑呢,太抬举你自己了,小子。”衣衫褴褛的副手抬起右手捎了捎糙脸皮,偶然瞥到梭朗的左手腕。“怎么弄的嗯”他问的是他左手腕上的两个圆洞,能看出伤口不浅。
“不关你的事。”梭朗孩子气似的揶揄了一句。
“唉,注意一下你对魔鬼说话的语气。”梭朗右边那个皮包骨副手皱起他本就显得笨拙的浓眉。
梭朗百无聊赖地向四周张望。右边走的副手脚步放缓了两步,从梭朗后面绕到衣衫褴褛、脸孔粗犷的那个同伙旁边,勾着肩膀,没肉一笑全是褶子的脸上咧出一弯不怀好意的笑。
他们背着梭朗嘀咕了两句,然后不约而同窃笑了起来,仿佛是被自己说的话逗乐了一样。
梭朗感到左手臂上有股滑溜溜的感觉,他低头看了看,缠着他的藤蔓被收回去了。梭朗不明所以地瞧着两个魔族副手。
他们开始齐步后退,退了几步,开始齐步小跑。
他们这是要放了自己梭朗自己都被这种想法蠢到了。
他们跑到比后面驼峰兽还后一点的位置,皮包骨副手欠蹬地捅咕了一下驼峰兽下肢的触角,笑了笑,意思传达到了...
驼峰兽点点头,它胸前卷成一坨的肉嘟嘟水平伸展开,伸向了前面呆站着的梭朗,只一瞬,便缠住他腰际,像拔萝卜一样将梭朗从地面拔升,升时迅速,高过大树,降时迅猛,砸在地面,尘土飞扬。
梭朗被这猛然无防的惩罚整惨了,若不是一副年轻结实的身板,这一摔恐将难挨。他支起双臂站了起来,不浮可怜的瞪视着他们,下巴坚毅的轮廓微微上扬,他转过身,继续朝前迈步。
“再来再来...”皮包骨副手像看杂耍一样兴奋不已,拍上了手。
驼峰兽又一次发动进攻,梭朗再次被举起,重重摔下...
小山丘后面运棺的三人连滚带爬落荒而逃,这条路线本不该是驼峰兽出没的地方。
被扔掉的棺材中,六台装活人的棺盖被推开,里面的藏匿者小
心翼翼探头向外张望,运棺人的队伍现只留下了一个羸弱的背影。
焕汀紧锁眉头,她想起了自己被驼峰兽惨摔的情景。
她弓着身小心谨慎地移动脚步,她看好了一条可以快速迂回到驼峰兽后方的路线,可她的双肩被两只手按压住了。
是棺材里的一男一女跨出来制止了她,惊诧之余更令她意外的是,这一男一女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厄贝斯加嗒州街害她和妹妹焕芙差点入狱的那一对年轻铺主。
黑菱格枕着胳膊仰躺在阁楼的长椅上打哈欠,忽地一下子他挺起腰板,抓起膝盖上的地图,扯着嗓子喊白菱格。
“干嘛”白菱格正和楼下一个油嘴滑舌的顾客讨价还价呢,边上楼梯边咒骂着黑菱格干扰她干正事。
“把门关上。”
“关门干嘛”
“要不就把客人撵走。”
“到底怎么了”白菱格带上门,宁愿客人多等一会儿也不能让到手的买卖飞了。
“你看...”他把图纸拉展开给白菱格看。
白菱格眨了眨眼,“看什嘛”
“你看呀,这和这”黑菱格对她不可理喻的坏脾气感到无奈。
她记得昨晚看的时候地图上是只有一个移动蓝点的,现在成了两个。
“分裂了”她问,好奇总算盖过了火气。
黑菱格愣了一愣,“分什么裂,这蓝点又不是活的,只是个铃铛。”
“那就是在粲尼罗,除了我们那个小可怜儿,还有别人也带着同样的一个铃铛欸,铃铛不是岱普诺给你的么他是不是有两个”
“他不可能在粲尼罗啊...他明明着急去了那个地方...这个肯定不是他。”
“看,两个蓝点在靠近呢”白菱格勾着的双手忽地抓紧裙裾。
“是这个在靠近那个...”
“可是哪个才是我们的小可怜儿呢哪个蓝点才是呢”
“不管是哪一个,没一个是按照既定的运棺路线行走的这下完了,小朋友要是死在粲尼罗...”
“瞎担心什么啊,她是昂特,命轻,没错,可她手里那把剑是吃素嗒行了,我下去了,总这样还卖不卖棺材...真是。”
白菱格下去了,黑菱格又挣了挣图纸,为什么其中一个总是前进没几步就要后退,几次都没能走离原地。粲尼罗的地带上究竟又在发生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