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银灯莫名有些想笑,尤其是看着燕睢一副“她死定了”的样子,眼里的嘲意越发明显。
这家伙怕是从没上过学,也没管过账,根本不知道一千万块上品灵石到底有多难得。
她现在一共有三百多个积分,即便全部兑换,也只值九百万块下品灵石,而一块上品灵石相当于一百万块下品灵石。
换言之,她带着外挂都很难拥有一千万块上品灵石,就更别提其他人。
谢银灯捏了捏藏在袖子里的储物袋,无视燕睢的存在,将它拿出来呈给宗主沈淮:“宗主,弟子全部家当都在这个储物袋里,为表公正,还请您过目。”
“燕睢手里拿的那枚玉簪,我储物袋里还有几十个一模一样的。若是仅凭一枚玉簪和一句所谓的亲口承诺,就要定死我收买他残害同门的罪名,未免太过儿戏。”
“宗主,您说是不是?”
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好在原主喜欢一个东西,就会买一堆一模一样的屯着,直到厌弃之后,再继续买下一堆。
沈淮接过谢银灯手里的储物袋,和闻寂弦对视一眼,就用灵识检查。
谢银灯这储物袋的性能低,所以只要她主动拿出来,沈淮就能打开,也能看清楚里面到底有什么。
和她说的一样,里面的东西满满当当,一大半都是首饰,还有一半是四长老送给她防身用的。
沈淮从一开始就认定谢银灯是无辜的,要不然在地牢里,她大可和燕睢一起动手杀死他,再放出其他囚犯,何必要闹现在这一出,对他们毫无利处。
“谢银灯说的没错,这储物袋里还有几十个一模一样的玉簪,灵石加起来也不过万数。”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储物袋递给闻寂弦,让他也检查一遍。
等闻寂弦再次确认后,沈淮才抬眼看向秦孰,斩钉截铁地说道:“元烨,我还是先前那句话,我相信谢银灯是无罪的,在地牢里,燕睢主动承认过罪行,被我们抓住后,又反口诬蔑谢银灯是幕后真凶,明显是想挑起我们的内部矛盾。”
“明煦那小子虽然行事不靠谱,但眼光还不错,他的徒弟也不可能和魔族人扯上关系。”
谢银灯就站在沈淮身边,听完他前半段话,心里不由生出一丝暖意,可听到后半段,情绪就有些不对。
全书里,沈妄就是最大的魔头,等到他身份暴露的那一天,沈淮怕是要后悔曾经说过这些话。
大殿一时间陷入沉默。
秦孰站起身,缓步走到殿下,来到谢银灯身前。
他负手站立,冷冷看着她,见她表情坚定,眼神清明,才收回视线看向铁笼里的燕睢:“燕睢,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燕睢阴沉着一张脸,原本自信张扬的神态完全消失不见,冷哼一声才开口:“我说过,是谢银灯指使我杀人,还要给我一千万块上品灵石做报酬。如此巨款,她肯定不会傻到放在身上。”
“更何况,她可是魔族奸细,事成之后,直接杀我灭口也不是不可能!”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证词,说得谢银灯额间青筋直跳,他还真是坚持,硬要把白的说成黑的,拉她下水。
她拂袖转身,箭步走到铁笼前,一拳重重击中笼子。
哐当一声。
数根铁棍被她砸弯,笼子剧烈摇晃数下,才恢复平静。
燕睢被颠得不行,但看着恼羞成怒的谢银灯,兴奋地叫嚷起来:“你们看!你们快看!她生气了,她想杀人灭口!”
“谢银灯,你就承认吧,是你指使我害死付玦,又残忍杀害付钰,还将桓峰一百三十余人齐齐灭口,这一桩桩一件件惨案,都是因为你!”
谢银灯平复好情绪,面无表情盯着燕睢,好似在看一个跳梁小丑:“燕睢,我问你,我是在何时何地收买你的?”
“就在食香阁,三个月前。”
燕睢脱口而出,左手抓着笼子,右手紧紧拽着那枚玉簪。
“你说谎!”
谢银灯厉声呵斥道:“三个月前,我还没买这玉簪,如何能将它交给你作定金!”
三个月前,她还没穿书,原主也刚到玄阳宗没多久。
燕睢被谢银灯言之凿凿的态度惊得蹙起眉头,连忙改口:“我记错了,是两个月前,对!就是在两个月前,你约我在食香阁见面,然后将簪子交给我,许诺我丰厚的报酬。”
谢银灯屈指轻敲铁笼,伴着一阵“铛铛铛”的声音,冷笑着说道:“燕师弟,你确定这次没记错?”
燕睢笃定谢银灯是在诈他,信誓旦旦说道:“我没记错!”
无论他记没记错,只要他咬死她的罪行,就是天王老子来,也拿他没办法。
谢银灯收回手,轻扯嘴角:“那真是可惜,燕师弟该找时间好好看看脑子了,这玉簪是我从家里带来的。”
什么三个月,两个月,原主买这玉簪都快小半年了!
燕睢这才意识到谢银灯是在故意说谎引他上钩,脸色白了青青了白,看她的眼神气得都快喷出火来。
“谢银灯,你……”
不等他说完,谢银灯就转身看向秦孰三人,冲他们抱拳行礼:“宗主,元烨仙尊,我没什么好问的了,是非曲直,想必你们心中也早有定断。”
闻寂弦沉着脸把储物袋还给她,看着还不死心试图狡辩的燕睢,抬手一挥,一道强劲灵力疾驰而出,瞬间击中他的胸口。
他心情极其复杂,这才几个月时间,他新收的徒弟一个惨死,一个是魔族奸细。
即便这些事都和他无关,他也愧对沈淮,愧对玄阳宗和修真界的各位同僚!
燕睢被闻寂弦的灵力击飞出去,重重撞在铁笼上。
他五脏六腑好似已经移位,痛苦不堪地蜷缩成一团,不断发出惨叫。
但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谢银灯,燕睢依旧不肯放过她,硬是强撑着一口气爬到她面前,双手挤出笼子的间隙拼命探向她。
“谢银灯,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谢银灯垂眼看他,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燕睢,我是生是死都和你无关,你这么闲,不如好好关心一下自己的处境吧。”
说着,她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黑色药丸,递到沈淮面前:“宗主,我看燕师弟嘴硬得很,肯定不会说出和魔族有关的消息,这药丸是我近几日炼制出来的,能让人只说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