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色映衬下,那道幽蓝色的光越聚越多,渐渐幻化成一扇虚幻的大门。
这扇门没有边界,里面一片漆黑,充满未知和神秘感。
谢银灯抿紧唇,爬出小洞走到它面前,鬼使神差地伸手去碰。
突然,一股强大吸力从门后传来,她毫无反抗能力,直接就被拉进去!
失重感和眩晕感齐齐涌上心头。
谢银灯难受得紧闭双眼,咬牙和不适感作斗争,再睁眼时,人已经不在洞底,而是在一个风景如画的小溪边。
小溪清澈见底,水流平缓,时不时还有小鱼跃出水面。
在小溪对面,一座风格雅致的竹楼拔地而起,四面环花,背靠巍峨高山,那山间瀑布倾泻而下,缓缓汇入河流。
谢银灯闻着空气里淡淡的花香,听着清脆悦耳的鸟鸣声,莫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心情平静,平静到差点忘记呼吸,直到一道爽朗男声响起,才让她堪堪回过神。
“都到门口了,怎么不进去?”
谢银灯回过头,一个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正站在身后,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中年男子五官端正,举止洒脱,颇有仙风道骨之姿,不是隐居于此的世外高人,就是即将飞升的修仙大能。
她不认识他,索性闭嘴不言,装傻充愣地冲他笑笑。
中年男子上下扫视谢银灯一眼,一脸会意地拉住她的胳膊,带着她飞入竹楼:“知道你脸皮薄,放心吧,老三早就不生气了,还偷偷备好你最喜欢的青梅酒。走吧,其他人已经到场,就差我们了。”
什么情况?!
她这是再次穿越了?
谢银灯眼神微变,不着痕迹打量起中年男子,他好似没有看穿她的身份,但对她的态度又不复先前那般热情,亲近中带着一丝疏离。
她收回视线,看着近在咫尺的竹楼,只能选择静观其变。
竹楼共有三层,他们最先去的是一楼会客厅。
一进门,谢银灯就闻到一股浓郁墨香。
她抬眼看去,那正对大门的墙上悬挂着一幅气势恢宏的山水画,画里共有七个人,有男有女,表情动作各不相同。
其中一个负手站在山巅之上的白衣小人,看形态,正是和她搭话的中年男子。
谢银灯还想再仔细看看,就被他快速拉上二楼:“小七,这画就是你亲手画的,还有什么好看的。要是去迟了,我们可是要被他们罚酒的!”
她亲手画的?
原主还有这本事……
就她那手残的程度,被识破身份,岂不是只需要眨眼间的功夫。
谢银灯暗叹不妙,回头瞥向那副画,将那七个小人的特征分别记在心里。
二楼是宴会厅,东西南北四个方位都设有席位,中间的台子被水围起来,是供人表演用的。
谢银灯随着中年男子一进去,那靠窗坐着的黑衣男子就冲他们冷哼道:“呵,你们还好意思来!约好午时一刻见面,现在都已经快未时,如此敷衍,你们干脆别来!”
中年男子冲他抱拳示意,脸上笑意更深:“老三,我和小七路上有事耽搁了,这不一处理完,就立刻马不停蹄赶来。”
原来黑衣男子就是老三……
谢银灯顺势看去,竟然发现黑衣男子的长相和燕睢一模一样,而坐在他身侧的赫然是秦孰!
她不会是在做梦吧!
谢银灯开始产生自我怀疑,环顾一圈后,才意识到除开带她进来的中年男子是陌生人,其余五位都是熟面孔。
从左往右,依次是燕睢、秦孰、叶从云、花深深和沈妄。
她心头一紧,看着他们的眼神带着一丝探究和忌惮,她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会进入这样一个地方,又为什么会遇上他们。
依照中年男子所言,他们七人的关系好似很不错,“老三”燕睢表面对她凶巴巴的,言语里却满是关心。
谢银灯倒是不怕燕睢,也不惧秦孰,可一看见沈妄,就浑身发憷。
这男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哪里都有他!
她跟着中年男子坐到一处空位上,刚落座,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么多信息,就被一旁的“老五”叶从云搂住肩膀。
叶从云笑得痞气,一改现实里的仙气飘飘,用手挑起她的下巴,小声揶揄道:“小七,你和老大是不是有情况?”
老大就是带谢银灯进来的中年男子。
他挨得近,修为又高,叶从云的话被他清晰听在耳里。
他顿时板着脸,颇为威严地看向叶从云,淡声说道:“老五,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老二和小七婚期在即,你可别在这个节骨眼上添乱子。”
谢银灯原本还不当回事,但听他这么一说,整个人都风中凌乱起来。
老二就是沈妄,她和他有婚约,那比杀掉她,还让她难受!
谢银灯的心情瞬间沉到低谷,就连大大咧咧的叶从云都看出不对劲,连忙松开揽住她肩膀的手,尴尬地说道:“哎呀,我就是开个玩笑,老大,你可别生气。小七,你也知道我这人性格如此,说的话都没有恶意的。”
叶从云见谢银灯不开腔,连一向不爱理人的“老二”沈妄也朝她们走过来,立马蹦起来,跳到“老四”花深深身边。
她躲在花深深背后,伸出半个脑袋看着沈妄,“老二,你……你别误会,我真没别的意思!”
沈妄斜睨叶从云一眼,就收回视线,淡淡看向谢银灯。
谢银灯正垂着脑袋,浑然不觉沈妄在看她,还已经走到她身边。
在众人的注视下,沈妄拉起谢银灯,带着她走向三楼。
“老三”燕睢表情微变,忽的站起身,似乎想要阻止,却被身侧的花深深拦下。
花深深冲他摇头,“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处理吧,老三,你终究要学会放手的。”
燕睢看着谢银灯和沈妄的背影,冷嗤一声:“什么放手,我听不懂!”
但说归说,他何尝不懂花深深的意思,沈妄和谢银灯的婚事从他们出生就已经定下,他就算再有怨言,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