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即便是父亲杀儿子,也是要判死刑的!”主治医生陈峰年纪大,平时为人也十分温和,但是这时候却忍不住了,生气喝道。据说,陈医生可是出了名的溺爱孩子的,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平素最见不得人打孩子。
吴兰俊也是做了父亲的人,平时也相当宠溺小孩,视小孩若心头宝贝一般,大城市里的儿童,哪个不是小王子小公主一般?
这时候吴兰俊医生也道:“你这样打他,是属于家庭暴力,在国外,即便是邻居,也是有资格报警的!完全可以把你抓起来拘留!”
秦明明瞪着那孩子父亲,道:“你这样的父亲,自己扪心自问一下,合格吗?”
“是啊,你还算是一个父亲吗?你这样毒打自己的儿子,还有良知吗?虎毒都不食子呢!”曾雨澜将小男孩给抱了起来,也不嫌弃他身上脏,找了个椅子坐下,直接将小男孩放在了她的长美`腿上,掏出纸巾帮孩子擦拭脸上的灰尘与血迹,并轻柔他脸上的红肿与淤痕,心疼不已。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合力数落那孩子父亲,孩子父亲自然不忿,跟众人反驳,但是,他没什么文化,平时也口齿不大清楚,拙于言辞,这时候自然完全落入下风。
“你们,你们,我打孩子管你们什么事……管你们什么事啊……你们以为我想打他啊!……啊啊啊啊~~~~”那孩子父亲红着眼睛冲众人咆哮,但是突然,他蹲了下来,抱着头嚎啕大哭……
众人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实在未料到,刚才还那么凶狠的一个大男人,这时候哭得撕心裂肺,涕泗滂沱。
那小男孩依旧是面无表情,就跟小鬼童渊渊一样,但是小鬼童渊渊是因为被赵七婆邪法祭炼时出了差错才导致的,而且小鬼童渊渊是亡灵,这小男孩却是活生生的人。
小男孩面无表情,一点声音也不发出,就好像外界的事情跟他根本无关一般,表现很是有些不正常。这时候,不要说是身为医生护士的许卓等人了,即便是记者刘莎莎也察觉到了不妥,她看了看蹲在地上抱头大哭的男子一眼,又看了看坐在曾雨澜腿上面无表情,一声不吭的小男孩一眼,不由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个,这个,小孩……,该不会是聋哑人士吧?”她话声很轻,带着询问,望向众人。
这时,痛哭的孩子父亲哭泣着大叫道:“你们才是聋哑人士,你们全家都是聋哑人士!我儿子会说话的!他就是不说,就是不说!”
孩子父亲吼完,似乎越想越伤心,继续抱头痛哭,头都快埋到地上去了。但这时候声音已经小了点,由先前的嚎啕,逐渐演变成呜咽,可能是他也觉得,自己这么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太过丢脸吧。
银杏医院的几人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地冒出了一个词:“自闭症!”
“自闭症?”只有刘莎莎属于外行人士,但听闻了这个词,也是骇然变色。传闻,这种病可是很难治的!看这小孩的状态,若真是自闭症的话,那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程度了!严重到什么程度?看他被其父亲打得鼻青脸肿依旧不吭声,不哭不闹就知道了。
正常的小孩,哪里会这样?
本来,大家之前也不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当时都忙着去数落那父亲了,就忽略了过去,这时候回想起来,可不是吗?这是典型的自闭症啊!
孩子父亲听到众人终于明白了,似乎再次被触碰到了伤心事,再次嚎啕痛哭了起来。
与此同时,不少村民们也都闻着动静赶了过来,见到这一幕,似乎见怪不怪,只是有老人叹息道:“唉,造孽啊,真是造孽啊!老高家祖上也是积德行善数代人,怎么到了这一代,子孙却患上了这样的怪病!”
这时候,孩子母亲也从外面回来了,拎着半篮子野菜,进来看到这种情况,感觉十分丢人,不过出于礼数,还是连忙邀请众人到树荫下坐下喝茶。孩子母亲也知道,眼前的都是义诊队的医生,穿的跟电视里的人物
一样,说不定,能救他们的孩子。所以,言语间对许卓他们格外客气。
孩子父亲却仍旧蹲在屋子里,不肯出来,也许是伤心,也许,是觉得太丢人!
“诸位医生,神医,好心人,你们救救我儿子吧!”最后,孩子母亲当众跪了下来,向许卓他们磕头。其实,孩子母亲心里面未必有底,知道自己儿子的病,眼前的人未必能医,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要下跪求援!说不定,祖上积德,来了一位神医,帮他们儿子治好了怪病呢?
杨伟叹息一声:“这种病很难……”话还未说完,就被众人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曾雨澜越发不要看杨伟,心说这种场合,不管难不难治,那也不是一名医生该说的话。还没试过呢,你怎么知道?就算最终要告知对方这个不幸的消息,也要寻找一个对方情绪平稳的时刻啊。
现在,孩子父亲在屋子里蹲着默默抽泣,孩子母亲在外面下跪求人,你说这种话?这不是废话吗?他们不知道难?就是知道难,所以才会这样。
几位医生面面相觑,不好轻易承诺说能治好,但也没有立刻掐灭这个家庭的希望,只是将孩子母亲搀扶了起来,陈峰医生说道:“这个病,虽然难治,但是并非不能治。”
叹息了一声,又道:“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以前,这个病还是属于不治之症,但是现在,国际上早已经有了自闭症儿童康复的先例,只是治疗起来需要花时间,短则两三年,长则四五年,甚至时间更长,需要持之以恒的治疗,这一点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可是……”孩子母亲欲言又止,很明显,有难处。
周围的村民们议论纷纷,表示同情,同时也点出了他们的难处:“我们村子这么穷,高家又是我们村里最穷的人家,夫妻俩上次为了带孩子去治病,早就借了很多钱了,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可谓家徒四壁,哪里还有钱再去治病啊!”
“而且,这种病很难治的,一般的医院根本没有经验,束手无策。上次他们去的几家医院都这么说。说是他们治不了,得去大城市,大医院里,找这方面的专家才行!”
“而且,即便能治好,花费的时间也太长了,短则两三年,长则四五年,甚至有可能七年八年,他们怎么能做到?这里这么偏僻,去一趟城里都不划算。”
“只有去城里打工,住在城里给孩子治病了!”
“他们身无长技,去了大城市里只能做最底层的工作,而且在那边住的地方都没有,每个月交房租、生活费,恐怕就捉襟见肘了,治病的钱怎么可能省得下来?这种病的治疗费可不是什么小钱。”
吴兰俊沉吟道:“既然被我们碰上了,那就是有缘。我们银杏医院不会不管的。这件事,我们可以向医院领导汇报,到时候,将孩子接到我们医院去治疗,费用方面,可以申请减免。”
韩广路道:“我们银杏医院也是大城市里的知名医院,有很多专家的,到时候请诸多专家一会审,说不定就能将病给治好。”
孩子母亲一听,顿时惊喜异常,其实,他们今天早上就在商量,要带孩子去秃岭岗义诊基地那里看病,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孩子父亲就突然打起了孩子,然后便引来了许卓他们。
在陈峰、吴兰俊等几位医生商量如何医治,如何向医院领导汇报的时候,许卓却在暗中观测那个小男孩,他当然不是常人般的观测,而是,万化天眼扫描。
万化天眼,千变万化,他的目光渗透进了小男孩的体内,检查着他的一切生命体征,看看有何异常之处。许卓参加工作以来,还一直没有碰到过自闭症患儿,这时候有机会,自然要好生检查一番,看看自闭症患儿的症结到底在哪里。
目前,世界上对自闭症也是有研究和资料的,但是,不可能像许卓这样,能深入到对方体内的一切地方,穴位内,经脉内,识海内……种种神秘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