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木迁是在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才知道时遇又出事了。跟时遇在车上想的一样,时木迁的第一反应也是,是谁会在这个时候对时遇下手,还是下死手。
不过时木迁并没有因为这件事疑惑很久,因为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毕竟,程茜能够使唤动的人,也就那么两三个而已。
出门之前,时木迁背手站在宽大的床前,居高临下地盯着披头散发昏昏沉沉躺在上面的程茜,面无表情的问一旁专门负责看守她的护工:“昨天太太都见了哪些人?”
护工是个身材高大个性却有点木讷的女人,听到时木迁的话,她木着脸想了一会儿,才用铜锣一样的嗓音回道:“昨天除了宋医生和来送饭的保姆,再没有什么人进来过了。”
时木迁哼了一声,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你好好看着太太,要是看不住了,就给她多吃两片药。”
在往医院去的路上,宋子安将时遇受伤的过程简单的跟时木迁汇报了一下。
“人倒是还好,就是车子彻底报废了,”宋子安表情淡然,“因为警察到的及时,所以嫌疑人也全部落网了。”
听宋子安说时遇又是在研究所附近受的伤,他倒是没有感觉太意外,不管昨天这两个孩子有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他对于这两人的关系已经定了性。
“我听说这回又是因为警方及时赶到才保住了这小子一条命?”时木迁坐在后排半眯着眼睛,声音略显沙哑,“这回是谁报的警?”
“警方说是附近的居民听到动静报的警,”宋子安坐在前排,转头看向时木迁,“董事长,那这些人该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时木迁冷哼一声,“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道上混了这么久了,若是这点事儿都不懂了,那也就别混了。”
宋子安闻言转过头去,不再说话了。
车子到医院的时候,办案的小郑才从时遇的病房离开,而苏白微这边的烧也退了下去。
坐在时遇病床的旁边,父子两个一如既往的相对无言。
“咳,”时木迁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昨天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放心,这个事儿我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呵,”时遇冷笑一声,看都没有看时木迁一眼,“怎么不理,把你那个攥着一堆证据的老婆送到警方那里去吗?”
可能是时木迁这次也意识到自己这边的问题了,所以对于时遇的不逊他态度比以前要温和了许多。
“不要说这些气话,程茜这次的确做得过了,但是她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清楚。”
“是,我就是太清楚了,所以你说把她关在家里好好看管起来的时候我就没有再坚持了,”时遇冷哼一声,“结果呢,看看我得了什么结果吧,因为你的不忍心,你差点成了老绝户。”
“胡说八道!”时木迁将拐杖在地上杵得咚咚作响,“你这不是好好的么,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是,我现在是好好的,”时遇也梗起了脖子,“可我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有这种好运气了,呵,我看要不然你再找个年轻的,趁着这两年还有点力气,要不再搞个小的出来?”
“闭嘴!”虽然知道时遇说话就是满嘴跑火车,可时木迁还是忍不住动了气,“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么!我说了会给你个交代就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
“那我可真是谢谢您了,”时遇掀着唇角似笑非笑,显然是根本就没有把时木迁的话放在心上,“其实我也是好奇的很啊,你说你这严防死守的,怎么还是让她递了话出来了呢,更要命的是,居然还真有人敢接她这单生意。”
“老东西,看来你手下这些人,可不全是一心只仰仗着你的啊。”
时木迁冷着一张脸没有再说话,因为他非常清楚,时遇说的没有错。
明知道这是他最重视的儿子,但依旧有人敢铤而走险,那必然是得了不菲的许诺。
“等我回去……”
“不用,”不等时木迁把话说完,时遇就抬手打断了,“我现在完全信不过你,你如果还想咱们父慈子孝的,那就把程茜交给我。”
“我可不想一直活在随时会有生命危险的阴影下。”
时木迁沉默了片刻,仍然没有松口:“程茜不能给你,但是,作为补偿,你和苏家那丫头的事情……”
“省省吧你,”时遇脸上的表情满是不屑,“别总觉得万事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你真当苏白微是你能随意拿捏说动就动的?”
“不要跟我讲条件,”时遇脸上再没有半点笑意,“要么,把程茜交给我,要么,我自己回去查,到时候拿着证据直接将程茜交给警方。”
“你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