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遇接到周衡电话的时候正从钟玉良家出来。
周衡也不废话:“事儿我帮你办完了,还用的原来那间VIP病房,人我能帮你盯着,可是顾君言我可是没有办法帮你拦着,你要干什么还是尽快。”
“行我知道,”时遇回头瞥了眼别墅紧闭的大门,哼笑了一声,“我也不谢你了,也算是给了你泡妞的借口,这你要是都把握不住,那可就只能怪自己没用了。”
那边没有回应,吧唧一下就将电话掐断了。
时遇也不在意,抬起头来看向别墅的二楼,果然见到那窗帘微微晃动了一下,似是有什么人躲在后面。
他冷笑一声,晃着车钥匙大步往自己车的方向走去,结果还没有走到,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商务执拗一声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一个头发梳得溜光水滑圆脸凸肚的中年男性拉开门迈了下来,见到时遇他立刻陪着笑迎了上来:“时总是吧,我是钟总的代理律师陈诚。”
“啧,你这动作挺快的啊。”时遇上下打量了中年男人一番,似笑非笑,“钟玉良在里面怎么样啊,可要记住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劳您惦记了,”陈诚圆脸笑得像朵菊花,“钟总对于政策那是了解的一清二楚,钟总说了,只要他知道的,那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呦,你倒是个识趣的。”说实话,时遇虽然非常看不起这种唯利是图的小人,但是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因为有了这些人的存在,事情才会更加简单。
就比如现在,他不过是抛了一支小小的橄榄枝,跟他说时代最近有个收购预案需要找家靠谱的律所对接,这个人就十分识趣的凑了上来。
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这么说也不知道里面的钟玉良到底知不知道。
时遇更不明白,就这种人,为什么会得了钟玉良的信任。
不过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时遇轻咳一声,斜眼睨着陈诚:“陈律有时间吗,要不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有有,跟时总您聊聊,那当然必须有时间。”陈诚一路点头哈腰将时遇往自己车上引,“您看,您坐我的车?”
“不用。”时遇将车钥匙在手指上晃了一圈,“我这人有洁癖,就喜欢自己的车。”
“那……”陈诚有些踟躇。
“时代楼下有家咖啡厅,”时遇扭过头,“我在那边恭候陈律大驾了。”
时遇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车,一阵马达的轰鸣,就留给陈诚一阵尾气。
见时遇的车走远了,陈诚立刻收敛了笑意,转头看向钟家的别墅。
里面的人似乎也看到了时遇离开,片刻功夫就开了大门,一脸慌张的跑了出来。
“陈诚,你可算是过来了,这个时总到底要干什么?”钟玉良的妻子刘丽君看到陈诚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他来了也不说要干嘛,领着一堆人坐在客厅里,不说话也不走,真是吓死人了。”
“这人,”提起时遇陈诚也觉得头疼,“这就是个混不吝,时家现在是洗白了,可四十年前谁不知道那时木迁就是老秦家的一条狗,一条咬人不叫的杂毛疯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刘丽君跟钟玉良都是二十多年前跟着苏成海从外地来的江城,对于江城的旧事也不是那么了解,“他们家不会是黑社会吧。”
“早就洗白了,”陈诚年纪不大,但因为一直混迹在江城豪门圈里,知道的反倒比一般人更多,“今儿这魔王找到钟总头上,必然事出有因。您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大概是因为自己老公和弟弟先后被警察带走,刘丽君这会儿就像是惊弓之鸟,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对。她抓着陈诚的手臂,一脸惊恐道:“是不是因为老钟算计成海的事儿,我就总说,事情只要做了就总会有破绽,他还总说没事没事。这时遇是苏家的女婿,这会儿绝对是替他老丈人来报仇来了。”
“陈诚啊,你能见到老钟,你跟他说,让他坦白,全坦白,能说的都说了,我是真的不想在这么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刘丽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昨天成海家那个儿子也来了,也是不说话就那么阴森森地盯着我看。你说这个天杀的,他进去了什么都不用管了,剩我一个人在外头被这些人惦记着,这日子实在是没法过了。”
“顾君言也来过了?”陈诚一惊,“您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我能说什么,我还能说什么,”刘丽君嗷一声嚎起来,“我吓得脑子都是蒙的,哪里还会说话了。”
“您这两天就锁好门,谁来也不要开门。”陈诚仔细嘱咐着刘丽君,“尤其是不能再让顾君言进门了。”
安抚好刘丽君,陈诚这才重新上车,脸色无比阴沉。
小司机觑着他的脸色却不敢说话,好一会儿才听到陈诚冷哼一声,说道:“走,去时代集团,咱们也瞧瞧这位时总到底能有多少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