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遇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却听到时木迁冷哼一声:“不跟我选定的人选结婚,那你想跟谁结婚,那个在夜总会陪酒的坐台女吗?”
时遇撇了撇嘴,心想果然来了。
他停住脚步,转头看向时木迁,似笑非笑地瞥了一旁脸色微变的程茜一眼,哼笑道:“坐台女怎么了,人美活好又知情识趣的,你难道不是这么觉得吗?”
时木迁完全没有意识到时遇这话有什么问题,拐杖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用力的敲着:“你这个畜生,听听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话。”
时遇上下扫了时木迁一番,冷笑着撇嘴:“你能没事儿别老拿着这么个棍子来回杵了么,又不是老态龙钟走不动路了,举着个这东西也不怕人家嫌弃你。”
“要不是你这个混账东西,我能用得上这个?”时木迁猛地将拐杖朝时遇扔了过去,“我告诉你,那个姓林的什么坐台女,你玩玩可以,想让她进我们时家,门都没有!”
时遇这会儿也不急着走了,踩着那跟拐杖再次回到了沙发上坐下,翘着二郎腿斜睨着时木迁:“坐台女怎么了,人家比那些个豪门千金差着什么了,人家好歹是高等学府的研究生,比起那些个字都不认识几个的人,不知道强出多少了呢。”
“你懂个屁,”时木迁破口大骂,“在那种地方混出来的女人有几个心术正的,今儿她能攀上你,明天她就能攀上更有钱更有势的,你以为你是玩玩人家,说不定人家也是在玩你!”
“你倒是挺懂啊。”时遇再次瞥向程茜,果然见程茜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看来还是您老人家有经验啊。”
时木迁这会儿才彻底品出些味道来,立刻转头看向程茜,就见到程茜黑着脸紧紧盯着他。
时木迁表情僵硬了一瞬,可是碍着时遇在场,他仍旧强撑着转过头不看程茜,继续对时遇喝骂道:“总之,你立刻给我跟那个坐台女断了!”
时遇仍旧摊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瞅着时木迁,嗤笑道:“你觉得你的话在我这能有用吗,真是笑话了,怎么,你自己娶了个坐台女不怕被人家耻笑,我娶一个你就怕了?”
“混账东西,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时木迁又想抽时遇,扬起手来才想起拐杖刚才已经被他给丢了,他左右看了看,一眼瞄到茶几上拜访的水晶烟缸,抄起来就想着时遇的方向砸了过去。
时遇冷笑一声,仍旧是不避不让,任由那几斤重的东西摔在了他的额角。
鲜血瞬间就流了他满头满脸。
时木迁平时虽然总是畜生混账的骂着时遇,可这毕竟是他的独子,眼瞧着人受伤了,他满心的怒火登时消了大半。
“小畜生,你都不知道躲的吗?”时木迁踉跄两步走到时遇跟前,扎着手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半晌才转头冲着一旁满脸阴沉的程茜吼道:“你还愣在那干嘛,还不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程茜却根本就没有理会时木迁的话,冷哼了一声站起身就往楼上走:“叫什么救护车,不过就是破了口,也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大呼小叫的,随便找个创可贴堵一堵不就好了。”
程茜说完,脚步停都没停就径直上楼了。
时遇顶着满头满脸的血还不忘嘲讽时木迁:“啧啧啧,老话果然说得对,婊子无情啊,这要是以后时代集团到了她和她侄子的手里,”他说着,瞥了一眼时木迁,“你这大半辈子的拼搏可能也就落得个拔管停氧的下场喽。”
时木迁也气得双手直抖,可是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正如时遇所说,他和程茜是在风月场上认识的。那时候的他只是江城黑老大秦梁胜手下一个不起眼的马仔,而程茜则已经是夜总会的头牌了。如果没有程茜,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想到,自己竟然能成为秦梁胜的乘龙快婿。
所以他心里对程茜一直十分感激,哪怕她因为早年在夜总会的经历再也无法生育,他也半点都没有嫌弃,对于程茜提出的要求更是尽力满足。
直到程茜提出,想要将自己的侄子过继到她的名下,时木迁才生出了些防备之心。
时木迁看向早已经空无一人的楼梯口,这个女人现在的胃口实在是太大了一些。
时遇虽然满脸是血,可这并不影响他观察时木迁的神色变化。
见到眼前的人神色逐渐转冷,时遇只觉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他挥开时木迁的手,若无其事的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笑道:“人家说的没错,不过一点小伤只得什么大呼小叫的。”
他说着,绕过时木迁晃晃悠悠地就往门外走:“我自己去找创可贴了,就留在这碍你们的眼了。”
时遇上了车,直到车开上了主干道,他才感觉到脑子一阵一阵的犯晕。不敢再逞强,他打着双闪将车停在了路边,胡乱抹了一把眼睛,勉强翻出陆尧的电话。
“喂,哥们儿,赶紧过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