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遇从医院离开后便再没有问过时木迁的事儿,因为陆尧这边要开发新品,而他也答应了要帮忙,所以就一直泡在陆尧的公寓没有离开。
这一忙,自然也就忘了关注苏白微的事情。直到方路打电话过来,他才想起,苏成海的葬礼就在这几天了。
“时总,关于肇事司机家我仔细调查过了,”方路的声音清晰的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肇事司机叫刘良柱,青州人,家里有一个年迈的老母亲,因为有风湿,常年卧病在床。”
“他们一家是六年前来的江城,因为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所以他老婆没有工作,一家只能靠刘良柱给人开货车挣点工资糊口,生活的确很困难,他们一家五口就租住在城中村那个棚户区里头。”
“那这段时间这家人的消费有没有什么变化?”时遇对于这些其实并没有什么兴趣,他只想知道,那个女人嚎叫的底气到底从何而来。
“没有,”方路回答的十分干脆,“我甚至托了公安口的朋友具体查了,他们夫妻名下所有账户没有任何大笔款项入账。”
时遇对于方路的回答有些失望,其实他明白,比起有人故意谋害,真正的意外可能更容易让苏白微接受。所以他并没有再继续纠缠这件事,淡淡说了一声“辛苦你了”就准备挂断电话。
可方路的声音再次响起,与方才的果断不同,这次他有些迟疑:“时总……还有件事……”
时遇皱眉,方路并不是这种说话会犹犹豫豫的人。他有些奇怪地问道:“什么事?”
“是关于太太视频的那件事……”方路咬了咬牙,还是将事情全盘托出,“我前几天找了几个手中有视频的博主,花高价将视频源买了过来,我以为应该万无一失了,可是没有想到……”
“视频被人爆出来了?”时遇有些头疼,那视频方路拿回来他就看了,虽然他认为苏白微所作所为没有任何错误,可是她的身份就是原罪。
“是。”方路显然十分愧疚,“对不起时总,是我没有处理好这件事。”
“不怪你,”时遇轻叹一声,“网上舆论如何,有没有水军故意带节奏?”
“有。”方路肯定的回道,“原本一个视频不应该引起这么大的轰动,但显然有人是故意借题发挥,想要将事情闹大。等我发现的时候,视频已经经过多次转发,目前舆论风向还算是比较平和,但如果强行将视频压下,恐怕就会引起舆论的反弹了。”
“那就用舆论打败舆论吧。”时遇哼笑一声,“既然对方有水军,那我们也招揽一批水军,就看哪方更有本事了。”
“好,我马上就去办。”
挂了方路的电话,时遇忍不住捏了捏鼻梁,叹气更是不由自主的就脱口而出。
陆尧自笔记本电脑后面探出头来,不怀好意地嘿嘿笑道:“时总,何必呢,你让苏家不再是砧板上的肥肉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何必又因为这些事情大费周章呢。”
“没了苏成海,你以为苏家现在跟摆在砧板的肥肉有什么区别?”时遇转过头来,脸上是少有的严肃,“你不要忘了,苏成海虽然从云海退了下来,可他手里还有云海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了。”
“那又怎样呢,这又关你什么事呢?”陆尧仍旧笑得一脸揶揄,“要知道,你和人苏家小姐已经离婚了啊。”
听陆尧又提起苏白微,时遇转过头不再理他。心里却忍不住也挂念起苏白微来。
视频的事情,她知道了吗?
她视自尊骄傲高于一切的性子,看到网上那些骂她的话,她能受得了么?
……
时遇想得实在是有点多,苏白微这几天一直在忙着苏成海的葬礼,根本就没有时间顾及其他事情,更不用说去上网看关于自己的视频了。
她不知道,可不代表她身边的人不知道。
顾君言和陈乐彤自然都知道了关于视频的事情,所以就算时遇不出手,视频的事情也不会掀起太大的风浪来。
苏成海的葬礼虽然举办的有些仓促,但是该有的风光,苏白微一样都没有省下。
追悼会这一天,苏白微扶着完全站不住的阮云坐在灵堂的角落里,按照传统蒙了一身的麻布,更显得她们母女憔悴无比。
钟玉良作为云海集团的创始人之一,自然也出席了苏成海的葬礼。
他先是在灵堂里上了香,这才走到阮云母女跟前,一脸悲痛地说道:“嫂子,你放心,成海虽然不在了,我们都还在呢,以后有什么事儿您只管吩咐一声,不用客气。”
阮云微微点了点头,红肿的眼睛再次泪如泉涌:“老钟,我知道成海出事的时候,是你一直拼命的保他,你的心意,我们苏家都记在心里呢。”
钟玉良连连摇头:“嫂子你别这么说,这些都是我该做的,毕竟这二十几年,要不是成海,也没有今天的我。”
钟玉良正劝慰着阮云母女,却听灵堂外司仪高呼一声:“有客到——”
司仪声音才落,就见时木迁踉跄的迈了进来,一脸的悲痛的哭喊着:“成海啊,你走的可太突然了,让我一时如何接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