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掌柜的擦了下唇边不存在的泪水:“嘿嘿,失礼,失礼。凰贵人莫怪。”
“姑姑,这头獐子面上竟是一点伤口都没有。”那虎目厨子摸着獐子,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哎呀,见笑了!呵呵呵呵,”钱掌柜的打着哈哈。
“全皮值二十两,獐子肉大补值五两。”夜青岚接收到凰禹的眼色心下觉得好笑,差点忘了,自家禹姐姐对钱银的价值观念理解不深,偏偏面上又不想被人知晓。
不经意间,夜青岚的眼角含笑,为他本就俊美的容颜更添三分魅色。
凰禹把他的脸挡住,赶紧把他塞回了车上。
“哦,对了,衣服还给我,没事别在外面笑。”凰禹交代道。
夜青岚被塞回了车上,看着身上被拿回去的外衣离体而去,“呵……”唇边溢出一声无奈的笑,总算看到初见时的影子了。
钱掌柜这时才看清这辆前来的驴车,这,这不是来福赌坊的车子吗?何时到了这位凰贵人的手上。
按照赵管事那个性子,不管这位凰贵人是通过什么途径得到的这辆驴车,那都是不可小觑的。
俗语有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摘星楼是从京都发展而来,对本地的势力多多少少抱着三分敬畏,一般情况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而如果不一般的话,能够交好那便是更加好的。
对面那家明月轩就是和来福赌坊交好,才叫一些人碍着那边的面子不敢来他们店里就餐。
怪不得这凰贵人通身的气度,可又不像是赵管事的那一路人,反倒看着很是贵气。她稍微一琢磨,就把凰禹的定位归到可以从赵管事身上拿到好处的人的地位。
“这个价钱也不是不行,就是樟子肉肉韧,不好庖制。”钱掌柜装摸做样地拨拉了一下脖间算盘。
“这还不简单,掌柜的可否借后厨一用?”凰禹听到这个说法,直接反问道。
空间里恰好把刚刚在后山采到的香料做了几包碎末,本想留着之后家里的肉腥都要用香料来卤的,今日为了把樟子肉卖上一个好价钱,可不得把看家好物拿出来搭配销售。
钱掌柜闻言双眼一亮,道“可。”这可真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凰禹笑笑:“适才也是听钱掌柜的对菜品发愁,我这个方子若是搭配这做好的肉出售,少不得这道肉要坐地起价了。”
钱掌柜的一拍大腿:“这话怎么说的,你这秘方若是好吃,什么不好谈?我们摘星楼,钱包管够!”
凰禹哈哈一笑:“要不掌柜的怎地姓钱呢?是吧?哈哈哈,走!”
几人向后厨走去,凰禹三下五除二把獐子皮整张刨了下来,一点伤口都没有,剖开骨肉,这才看见章子的心脏炸开了。
钱大厨和钱掌柜的都吓了一跳,凰禹也微微吃了一惊。
小青羽把夜青岚给拉了下来,而老饕则是一直蹲在凰禹的肩头,看着凰禹处理獐子和制作美食。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咱们今天也不用大费周章,也无需精细刀工。卤它一个时辰,保你香飘五里!”凰禹把切好的大块樟子腿直接放进大土锅,放水之后加入料包。
料包一出,一股似有若无的香味钻进了钱大厨的鼻腔,“姑姑,这就是秘方!”
与此同时切了大片的姜蒜放进了卤料一起,抓了一小把盐,开火。
凰禹眉毛一挑,看来这个钱大厨多少是有点天赋的,鼻子这么灵感。就是不知道这舌头是不是也这般厉害?
“钱掌柜这肉就在这滚着,我这有事,先去外面转一圈回来。
你可以先把皮子钱先结给我,等肉差不多好了,我便回来了。真诚建议,半个时辰后可把炉子搬到店门口去,保管想去对面的脚都给你拐个弯,转过来。咱就试试看?”
凰禹卖了个关子,也不怕钱掌柜的赖账,他若是想要获得更大的利益,就不会贪墨这点小便宜。
钱掌柜看凰禹这么爽快,自然也爽快的结了二十两给她,而且听闻凰禹要去转转,把五两银子都兑散了。
“喵!‘老凰,卤獐子,我也要!’”
“禹姐姐,那秘方?”夜青岚随着看了全程,回到车里问道。
男子和那群萝卜头一直乖乖地待在车上,安守本分不曾越矩,凰禹对他们的表现还算满意。
“也是游记上记载的。早上我在后山尝过了,放心,没毒,好吃着咧。”凰禹笑着神秘地说道。
“嗨,你们若是实在感兴趣,咱们先去把衣服买回来,尽快赶回来便可一尝滋味。不然你们只能待在车里,多有不便。”凰禹看着小羽一脸好奇,小岚岚的语气也是不甚放心,于是说道。
“好。嬢嬢最好了,买衣服去咯!”小青羽才三岁,性子还跳脱着,最是贪新鲜。有更好玩的勾着他,卤味的香味又还没出来,他自然转移了目标。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夜青岚指印的一家镇上比较偏僻的一个布行。
“是梁副将的遗孀开的布行吗?”凰禹看着夜青岚抿着唇不说,反而更加奇怪,颇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于是问道。
夜青岚没想到禹姐姐这么敏感,居然猜到了?于是他轻轻点头。
凰禹自然不说她开了剧情挂,对母上黄尧将军死后留下的那些尾巴还是知道的。
“这么偏,昨日之前的我,还真是混蛋呢。”凰禹讽刺地说。
本来买个衣服尽快买完就好的,可这样一来,凰禹就变了个想法。
听闻响动,布行帘后出来一位清秀男子,轻咳了两声走了出来,见是夜青岚,问道“青岚,你怎的来了?这是?是……”
“余叔,你慢慢来。”夜青岚走了过去。
“是,我是凰禹。”
“少……少君,你的额头。”凰禹的模样和黄尧是有三分相似的,而气度却更显华贵,一看就能看出是黄尧的女儿。
凰禹无所谓的摆手,来到裁布台边,问道,“无妨,纸笔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