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浑沌的思绪,稍微拉出一丝清醒。
“我离过婚……你确定……还要让我……占便宜么?”
一句说得破碎的话语,让秦湛原本紧绷的脸庞,蓦然失笑了一下。
这种事情,谁占谁的便宜可说不好。
他将她带进电梯,表情转眼严肃,用深不可测的黑眸注视她。
“今晚是我欠你,你别怪我趁人之危就好。”
男人特有的荷尔蒙,阵阵飘入她的呼吸。
那是一种让人无法再忍耐的魅惑。
陈宁无法思考,用力勾下他的脖子。
这个男人,上次在花园里被借位,她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跟他亲密。
甚至有天晚上做梦,梦见跟他真的接吻了。
就像现在这样。
贴上他好看的唇,凭着女性本能去探取他的气息。
很快,她被困在墙面与结实的胸膛之间,承受着男人反客为主的热情。
后来怎么转到酒店房间,不太记得了。
她的身体像在烈火里焚烧。
又像是大海里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浮木,紧紧抱住他。
好像稍微放手,就会死掉一样。
……
这边,唐予沫追出大门,在酒店外张望,以为江子纯已经走了。
她气恼地想要踢掉高跟鞋。
走路麻烦,碍事,还脚疼!
陆少远知道她在找谁,不放弃地多跑了一圈,指着侧边喷水池的位置。
“她在那里。”
唐予沫飞快打起精神,忍住脚疼朝喷水池跑去。
“江子纯!”
江子纯独自坐在池子旁边,低着头。
唐予沫跑到她面前。
“江子纯,你刚才对我宁姐做什么了?”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江子纯提起包,准备走人,被唐予沫拦住。
“不把话说清楚,不许走!我再问一次,刚才你特意上台,对宁姐做什么了?”
“我的一举一动,在场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哦,你今晚没戴眼镜,所以眼瞎是吧!”
江子纯心情恶劣,说话刻薄。
陆少远听不下去,“江子纯,原来你这么嘴贱。”
江子纯反击:“那你也比你好,像条哈巴狗跟着人家跑。”
极具侮辱性的话,一般男人听了会气到。
偏偏陆少远不是一般男人。
听完非但没生气,反而自豪地搂住沫沫。
“沫沫是我女朋友,我乐意、我心甘情愿怎么的?总比有人主动送上门,也没男人喜欢要好。”
“你……”
江子纯被戳到了痛处,身子抖了抖,气息忽然变得急促。
唐予沫一时间没出声,因为在回想宁姐的状况。
宁姐向来体质好,好端端的怎会突然不舒服?
肯定不是少远说的被气出心脏病,有其他原因。
难道是那杯酒?
唐予沫目光一凛,直直地瞪着江子纯。
“你给宁姐递的那杯酒有问题,是不是?你在里面放了东西?”
江子纯脸色发白,重重喘了口气。
“没有!你少血口喷人冤枉我。”
两杯酒,都是贺芷妍安排好的。
里面有没有加东西,她真不知道,以至于否认的语气相当坚定。
唐予沫皱眉。
“少远,你去找宁姐,看看情况再打电话给我。”
“好,那你别乱跑,等我回来。”
陆少远当着江子纯的面,爱意满满地亲了一下沫沫才走。
喷水池里的泉柱,随着灯光忽高忽低地喷涌。
光影随着忽明忽暗,照在两个对峙的女人脸上。
江子纯看唐予沫这么紧张,猜测贺芷妍真的做了手脚。
如果陈宁有事,秦湛呢?
还是说两个酒杯,只有其中一杯存在问题,让他们随机喝下?
江子纯越想越觉得自己被利用了,贺芷妍心眼多,借她的手教训秦湛……
唐予沫冷冷看着她。
“当我真瞎吗?你跟姓贺的千金小姐在后面密谋,我全看到了。”
听到这句,江子纯脸上的血色褪尽。
她捂着胸咳嗽起来,大口喘着气,转身想到池子旁坐下。
唐予沫一把抓住她。
“江子纯,你跟我进去,我要你当面跟宁姐道歉!”
“我不……”
江子纯被抓得挣脱不开,费力地挤出两个字。
然后忽然弯下腰,身子不稳地往前栽。
一个高大的身影飞冲过来,及时把她接住。
“子纯,子纯?”宋均廷焦灼地低喊。
“均廷……哥哥……”
江子纯靠在宋均廷怀里,虚弱地抓着他的领口。
一切发生得很快,唐予沫愣了愣反应过来。
“真会演,刚才还好好的。”
宋均廷此刻眼中只有江子纯,“带药了吗?”
江子纯喘息着,指指包。
宋均廷腾出一只手,打开她的包飞快翻找。
找到一个喷雾状的小东西,塞进她嘴里。
唐予沫呆住:“她……怎么回事?不是假装的么……”
“唐予沫,你给我闭嘴!”
宋均廷抬头,脸色狠厉。
唐予沫被他冰冷且饱含怒意的眼神吓到。
一直清楚他喜欢江子纯,一直没敢对这个男人抱有期待。
然而此刻,他问都没问一句,为了江子纯凶她,感觉如此难受……
心口,猝不及防被割了一下似的发疼。
她抿紧嘴唇不再吭声,僵硬地站在旁边。
看江子纯的样子,是哮喘发作。
但是以前跟子博聊天,他只提过妹妹小时候经常生病,没说有这种病。
早知道的话……
唐予沫脑海闪过千百个念头,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宋均廷身上。
他单膝跪地,半搂着江子纯,脸上尽是担心。
等她吸入药剂,症状缓解了许多,才把人慢慢抱到池子旁坐着。
“好点没?”
“嗯……”
江子纯点点头,整个人柔弱地依偎在他怀里。
唐予沫的心,一抽一抽地。
暂时问不出什么了,还要留在这里看他们恩爱么?
挪动脚步,朝酒店大门走。
“站住!唐予沫。”宋均廷喝住她。
唐予沫暗暗吸口气,收起受伤的情绪。
“宋律师有什么指教?”
“道歉。”
宋均廷下车时,亲眼看到她抓着子纯的胳膊。
两人像在争执。
若非如此,子纯不可能哮喘发作。
唐予沫一动不动静止了半晌,淡淡地冷笑。
“让我道歉之前,宋律师是不是该问一下因果?问问你的心上人刚才做了些什么。”
江子纯紧张地缩了缩身子。
她不知道均廷为什么会来,但她相信均廷会保护自己。
“均廷……我原本去同事迎新会的,被人骗来这里。沫沫误会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