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召就坐在沙发上,圈着双腿,下巴抵在膝盖上,冷冷的看着他。
大将军这会儿,想要把人给拖回来,可雨水唰的就落了下来,它急了,求救般的对着陆召汪汪的叫了起来,想要她搭把手帮忙。
陆召皱了皱眉,看着它:“人不是你弄出去的吗?”
大将军委屈,在原地转了两圈之后,又对着她汪汪的叫了两声,急的眼睛都红了。
陆召笑笑,起身走到门口,弯腰拎住司烬的一条腿,将他给拖到了屋里。
还好有屋檐挡着雨,他也只是被潲进来的雨给打湿了一些,面色惨白,呼吸急促,身子痉挛颤抖的更厉害了。
陆召蹲下来,抽出手腕的银针,开始给他施针。
渐渐地。
他的状态开始稳定了下来。
旁边一直焦急的看着,僵硬的晃着尾巴的大将军,好像也跟着放松了下来,走到陆召身边。
刚刚要拿脑袋去蹭蹭她。
司烬突然睁开了眼睛,坐起来的瞬间,将她整个人都给拉扯进了自己怀里,紧紧的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低低的声音,沙哑异常:“召宝,对不起。”
大将军人没蹭着,倒是被晃了一下。
“大少爷你哪里错了,你没错,都是我的错。”陆召冷笑一声,她不喜欢冷战,她就喜欢,遇事说清楚明白了。
“我不该强迫你,不该不顾你的意愿亲你,不该把你打晕。”司烬向来认错很快,怂的也快:“你要是还生气的话,你打我吧!”
说着,他就握住她的手,往自己的身上打,用力的一拳砸在胸口的时候,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来。
而后,悄悄的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还冷着一张脸,就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陆召冷笑一声:“少爷,你不拿个奥斯卡影帝,真是屈才了,你做什么编剧,你干脆演戏去算了。”
司烬是个二皮脸,立马就不咳了,很认真的看着她问:“那我演男主,你演女主?”
“滚!”陆召懒得搭理他,用力的推了他一下。
“不滚。”司烬抱紧了她,不撒手,声线沙哑,却格外的性感:“外头打雷下雨,你不让我抱抱,我会犯病的。”
“你去死吧!”陆召磨牙。
“那你刚刚就应该别管我,让我去死。”司烬的笑声,越发的愉悦了起来,唇贴在她的耳侧,呵气撩人:“召宝,你舍不得的。”
陆召:“你要不要点脸了?”
这人,脸皮怎么就这么厚!
“不要。”司烬笑着,轻吻着她粉嫩嫩的耳垂:“我只要你。”
外头。
雨下的更大了。
每次闪电,打雷的时候。
司烬的身子,都会不由自主的有些僵硬,呼吸也有些急促。
很久很久之后。
他低沉的,压抑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召宝,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出现的吗?”
陆召:“不想!”
是不可能的。
书里没有写薄砚这个大反派,到底是怎么分裂的,可是她现在,作为一个跟他们的牵扯,已经剪不断理还乱的人,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薄砚五岁的时候,被人绑架了,带到了一个地下室,关在了铁笼子里。
他怕黑怕冷怕老鼠蟑螂,苏律就出现了。
他怕疼,怕被毒打,我就出现了。
每次那些人过来,他都要藏起来,然后把我放出来,让我代替他挨打。”
他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在讲一件跟他无关的事情一般。
“我也不想挨打,我也怕疼。
可是,每次只有挨打的时候,我才能短暂的占据身体的控制权,所以每次,我都很积极的出现,每出现一次,我都在想办法,尽可能的延长自己出现的时间。
后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那些人不打我的时候,我就自残,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只有这样,薄砚跟苏律才不会出现,他们都怕疼,他们都是懦夫。”
陆召的身体,僵硬了起来,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轻轻的抱抱他,安静的倾听。
他笑笑,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像是在安抚小孩子一般,继续道:“我们不知道在那个地方过了多久,我们什么武器都没有,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牙齿。
可那个时候,我们的年纪小,牙齿的咬合力也不足够去杀死一个成年人。
我们就商量出了一个办法,地下室里最多的就是老鼠,抓老鼠做练习,咬死过来送饭的人,逃出去。
薄砚有洁癖,苏律胆子小,他们俩个嫌弃老鼠恶心,都不愿意出现,每次抓老鼠,锻炼牙齿咬合力的人都是我。”
陆召听着他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话来,心一阵阵的抽痛着,声音沙哑,低低的唤了一声:“司烬。”
“嘘。”司烬的手,抵在她的唇上,对着她笑,笑意温柔:“你听我说完,我现在很干净的,我身体也很健康,没有染上任何病毒,你不要怕。”
陆召红着一双眼睛。
她想说的是这个吗?
不就是老鼠吗?人在极端的环境里,别说老鼠,蟑螂也是可以用来吃的!
“有一天,趁着看守过来给我们送饭的时候,我装作肚子疼,你也说了,我演技很好,可以拿影帝的,我的第一次演技,就用在了那个时候。
他真的以为我肚子疼,他打开了铁笼,把我放了出来,他应该是看我又瘦又小,一身都是伤,也没有力气,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
他大意了。
我在他打开笼子的时候,跳起来,咬住了他的喉咙。”
司烬的唇,贴在了她的喉咙处,尖锐的牙齿,擦着她脖颈上细嫩的肌肤:“我咬住了他的喉咙,用力的咬了下去。
他的血很恶心,真的,恶心的我想吐,比老鼠的血,还让我感觉恶心。”
轻柔的触碰,诡异的酥麻感,撩起肌肤上的每一个毛孔。
陆召的身体,在颤栗着,微微敛下眉眼,就能看到他有些癫狂的俊脸。
“我就那么咬着他。
他打我,踢我,我都没有放开,直到他一点点的没了动静。
他死了。”
司烬笑出声来,漆黑狭长的眸,锁住了她的眼睛,下一刻,目光变得闪烁耀眼,像是个在求夸奖的孩子般,问她:“召宝,我是不是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