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的迷迷糊糊的,倒下的时候,才睁开了一双睡眼惺忪的眸。
他的眼睛,生的是极好看的,狭长的桃花眸,在将醒未醒的时候,含着懵懂潋滟的风情,极为惑人。
是司烬。
陆召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再这样耍赖,我报警了。”
“我错了。”司烬认错态度良好:“昨天的事情,都是我不对。”
或许是因为他还没清醒的关系。
他的声音,有些哑,有些软,丝毫没有一点嚣张的气焰。
眼睛干净而澄澈,带着点迷离,湿漉漉的软,真诚到不含一点杂质。
陆召觉得,他这认错态度,还不错。
司烬见她不说话,以为是自己态度不对,接着道:“我保证,剧本不写完,我绝对不踏出家门半步。
写剧本期间,我什么都听你的。”
这总行了吧!
陆召有些惊讶。
他这狗脾气,说翻脸就翻脸,说认错就认错,简直让人大开眼界。
司烬道歉都道歉了,没得到她的回复,面子就觉得挂不住了,有点儿想撂挑子不干了:“陆召,你……”
“可以。”陆召点头,严肃郑重的警告他:“这是最后一次!”
她昨天,最气的就是他不知悔改,理直气壮的很。
既然他都认错了,给了保证,她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
司烬一句你不要得寸进尺没说出来,还把自己给憋了一下,只觉的委屈的很。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的跟人道歉。
这女人,很本事!
“别坐着了,去吃饭。”陆召看着他道。
“我困死了,回去睡会儿,你帮我捎点。”司烬跟梦游似的站了起来,就要往家里走。
“我不放心,你跑了怎么办?”陆召薅着他的后衣领:“司烬,从现在开始,我会二十四小时看着你。
你吃饭要跟我一起,写剧本跟我一起,直到剧本写完为止。”
司烬突然笑了,妖冶的笑音儿,性感又撩人,微微偏头,唇就贴在了她的侧耳:“那睡觉呢?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他的气息,炽热如火。
陆召身子一僵,触了电似的,尾椎骨都麻了,下意识的推开他。
最脆弱敏感的耳垂,滚烫滚烫,心跳也蓦地加速。
司烬看着她红到充血的耳朵,笑了,笑得张扬无比。
“走了。”陆召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佯装淡定的拉着他往外走。
接下来的时间。
司烬写剧本。
陆召看着他。
第一天,司烬很认真。
第二天,司烬就有点疯了。
客厅的茶几上,两人对面而坐,中间放着一盘五颜六色的糖果。
“陆召,写完这一场,我要出去透透气。”司烬拆了一颗糖扔到嘴里,看着陆召讲条件。
“晚饭之后,我陪你一起散步。”陆召也正在写剧本,头也没抬的回答他。
她现在一边学习,一边跟司烬一起写。
方便对比一下,她到底哪里写的不好。
“我现在就要出去透透气。”司烬直接将手里的笔,摔倒了她的剧本上,抗议:“你这是禁锢人身自由!我可以告你!”
“你自己照照镜子,你是不是跟薄砚长得一模一样。”陆召拿着手机对着他,学着他的样子:“老婆把老公留在家里,算什么禁锢,顶多算是夫妻间的情趣。”
她跟薄砚已经离婚的事情,看样子其他两个是不知道的。
“老婆!”司烬眼底神色危险,蓦地起身,长臂往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一撑,就将她整个人,给圈在了怀里。
他凑近她,笑:“那咱们就玩点儿有情趣的东西。”
他喜欢吃糖,气息带着甜丝丝的暧昧。
陆召不吃他这套,举起手边的水果刀,抵在他的脖颈上,对上他潋滟的桃花眸,笑得绚烂:“好啊!”
“你说这话之前,能不能将刀给拿开?”司烬清楚的感觉到,脖颈上突然泛上的凉意,咬碎了嘴里的糖,嗤了一声:“无趣的女人!”
他相信,她真的敢用刀捅他。
这该死的女人,无情的很,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说完,他退了回去,玩世不恭的转着手里的笔,看着窗外,就是不动笔。
陆召看他意兴阑珊的不想写,道:“你把接下来两场写完,等会儿咱们下去买东西,给你买一大桶冰激凌。”
这两天,这种对话,她已经熟的很了。
这货喜欢甜食,没甜食就活不了,没糖果就不会写剧本!
“陆召,我是你养的狗吗?你什么时候想放风,就什么时候放风!”司烬就看不惯她敷衍他的样子,暴躁了。
陆召噗嗤一声笑了:“我可养不了你这么不听话的狗。”
艹!
司烬火气直冲天灵盖,咬着后槽牙:“陆召,你是说我连做你的狗都不配?”
这女人!
她就是老天爷派过来气他的吧!
要不是爷爷到处抓他,只有这里最安全,他才不会跟她一起!
“我是说你太高贵了,我这样的人,配不上。”陆召眼看着火山要爆发,适时地安慰了一下。
“你知道就好,你以为一桶冰激凌就能打发我?”司烬傲娇的挑眉。
“那……”
“我要两桶!”司烬说完,看着她惊讶的表情,又重复了一遍:“两桶!”
陆召:……
她觉得,他比哈士奇,没好到哪儿去。
司烬觉得陆召吃瘪了之后,十分满意的开始继续写剧本。
陆召微微侧眸,就能看到他认真工作的模样。
他坐在地毯上,盘着他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怀里还抱着个抱枕。
他微微垂着眸,精致的侧脸让人惊艳。
他偶尔思索的时候,会微微皱眉。
他写的很顺利的时候,唇角就会带着纯粹的,干净的笑。
陆召觉得,跟苏律和薄砚相比,他更纯粹,更接地气,更像是个人,有喜怒哀乐的人。
接下来的两场写完之后。
两人一起下楼,去买东西。
司烬看着面前的药店,皱了皱眉:“你买药?”
陆召点点头:“明天不是给你放一天假吗?我要去拜访长辈,买点中药,做点护心丸之类的保健药。”
司烬看傻子一样看她:“你做的药,有人敢吃吗?”
去走亲戚给人送药?
还是自己做的。
他是第一次听说。
陆召回头,理所当然的看着他笑:“怎么不敢吃,我的医术很好的。”
这一刻,她的笑,不是面对剧本时的苦恼。
不是面对他时候的敷衍,虚假的哄骗。
而是纯粹的,肆意而绚烂,自信又张扬的。
司烬只觉得这一瞬,像是有万千花儿,在他的心头齐放。
就这样,绚烂的,热烈的,肆意不可阻止的,侵占了他的一切。
他心跳有些快,脚步也有些乱了。
然后,没看路,径直对着前头的护栏走过去,速度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