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召面上带着笑,只是眼神冷到慑人,扫了眼她们,道:“小小年纪,劝你们活的善良点吧!”
说完,走出了车厢。
“陆召!”
两个黑粉,吓得肝胆剧烈,就要冲下去追她。
车门。
关了。
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她们拼命的敲着车门,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陆召的身影,在面前消失。
完了!
她们这辈子要完了!
她们是黑粉,她们诅咒人,她们骂人,被陆召当场抓住!
陆召录制了视频,她肯定会把视频发出去,毁了她们的一生。
这一刻,她们瘫软在地上,绝望的放声大哭,无比后悔,为什么要加入黑粉群,为什么要去黑人。
她们就像是等待死刑宣判的死刑犯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刀子会落在自己的脖子上。
陆召这边出了地铁站,冷笑一声,就把视频给删了。
原主的黑粉多了去了,她要是一个个去找去威胁,累都要累死了。
况且,有仇当场报,那俩黑粉,估计都被她给吓死了,以后都会惶惶不安,再不敢当黑粉了。
这一站,是听雪园站,对面就是帝都最高端的高级住宅区。
小区的人,出入都是私家车。
在站点下车的人,加上陆召,也就那么两三个,冷冷清清的。
出了站。
人也是零零散散的。
陆召的耳朵,一下子就被不远处传来的美妙歌声吸引了。
她转头看过去,就见马路牙子那边,有个正在卖唱的少年。
这边人少,驻足听歌的人一个也没有。
他就孤零零的一个人,抱着吉他,显得那么孤单,寂寥。
她觉得他很可怜,慢慢走过去,蹲在他面前。
少年沉浸在他自己的音乐世界里,好像是没有发现有人过来。
一曲,接着一曲的弹唱。
少年的声音,干净,温柔,又带着说不出的忧伤,风吹不散,却萦绕在人的心头。
陆召听着听着,想到自己这几天来的遭遇,不由悲从中来,眼泪就跟着流了下来。
她重生了,这辈子都回不去,见不到爷爷奶奶了。
她还没来得及享受躺平的富婆生活,家里就破产了。
她联系不到她的便宜爸,以后的日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过。
两人,一个在听歌,一个在唱歌。
没有人发现,对面的路灯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
一个男人。
他深邃幽黑的眸,在看着蹲在地上流泪的陆召,带着探究。
直到又一曲结束。
陆召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币来,放在那个盛钱的礼品盒里,声音有些哽咽的道:“谢谢你的歌,很好听。”
抱着吉他的少年,这才看向她,在看清楚她长相的时候,狭长的眸子,闪过明显的愤怒跟恨意来,旋即才冷笑一声。
装什么装呢!
她不认识他?
他可是她公司的练习生,还是她亲自挑选,亲自签约的。
就是面前这个恶毒的女人,让他签了20年卖身契,天价违约金,还不给他资源,不给他出道机会,让他在公司发烂,发霉,发臭!
最后,他只能来街头卖唱,来维持自己的生活,来找寻自己的音乐梦!
陆召没看到他的表情,起身的时候,对着他笑笑:“加油,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名的。”
说完。
转身。
然后。
愣在了原地。
四目相对。
路灯下。
那个穿着一身黑色长风衣的男人,像是已经等待了许久。
常年位居高位的他,像是俯视众生的王者般,威严,强大,冷酷,一步步朝着她走过来。
陆召想要去擦眼泪。
他已经到了面前,递给她一方暗蓝色的手帕。
“那个,他唱的真的很好,很感人对吧,我都感动哭了!”陆召有些尴尬的为自己的眼泪找借口,微微垂眸,看着他的手。
与苏律的不同。
苏律的手,给她的感觉,润如玉,带着几分暖。
他的手指,修长白皙,指骨处泛着寒光,如冷玉,凌厉,霸道。
她没想到,明明是同一个身体,只是不同的人格掌控,就连手指,都给人不一样的感觉。
薄砚微微颔首,凉薄的眸扫了眼她泛红的眼眶,道:“陆小姐,咱们聊聊吧!”
他的声音,冷,沉,性感,声线像是冰在了万年寒冰中,每一个字,都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气儿。
“好。”陆召点头。
男人转身。
她跟上他的脚步。
不远处。
停着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
低调,华贵,在暖黄色的路灯下泛着冷光。
很像是,面前的这个男人。
后面。
卖唱歌手已经傻了。
苏律?
那是律神?
他丧了良心的老板陆召,跟律神走了?
律神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对面的豪车,爆了句:“艹,疯了!”
车门关上。
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动静。
坐在车里的一对契约夫妻,隔了有半米的距离。
薄砚先开口:“陆小姐,我打算跟你续约。”
爷爷最近一直在盯着他,离婚的话,要是让他知道了,惹得麻烦肯定不小。
他最近很忙,没精力时间去应付这个。
陆召:……
他过来找他,不是要谈离婚,是要谈续约的?
薄砚看她小嘴微张,一副惊讶的表情,将手里的一份文件给她。
陈北在一边解释道:“陆小姐,这份合约,违约的是薄总,薄总会赔付你两个亿的违约金,续签一年,薄总会再支付你三亿,陆小姐意下如何?”
“我拒绝。”陆召想也没想,将续约合同还给了他。
她才不要跟这精分反派续约,牵扯在一起,钱是好东西,可是小命更重要。
薄砚没有丝毫感情波动的眸,闪过一抹诧异来,凉薄的唇微启:“陆小姐不考虑一下。”
陆家破产。
他以为她会很需要这笔钱。
陆召态度十分坚决:“不考虑。”
“好。”薄砚点头同意。
陈北恭敬的将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给递了过去。
陆召激动的都要哭了,二话没说,就在离婚协议上,签了自己的大名。
离婚协议,一式三份,她自己留了一份之后,剩下的两份还给了薄砚,笑得眉眼弯弯的开心:“薄总,再见!”
薄砚看着她欢快的背影,眉心微蹙,沉声道:“走吧!”
陈北担心:“薄总,那薄老那?”
薄砚有些头疼的并着双指揉了揉太阳穴:“再说吧!”
婚都离了,爷爷还能怎么样?能杀了他不成?
陆召下了车,就接到了她在这个世界的便宜老爸,陆璟年的电话。
“召宝,是爸爸,你听爸爸说,爸爸给你准备好了新的绿卡,身份证跟护照。
你先回你租的房子,凌晨一点,你三叔会亲自过去接你,送你出国。
你要是没钱花了,就去咱家老宅的后院,那颗咱们爷俩种的樱桃树下头,爸爸给你留了点东西。”
陆璟年的声音,很温柔,带着一如既往的宠溺。
不知道是不是原主的感情还在。
陆召眼泪,唰的一下,流了来了:“爸,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呢!”
她听到了风声,听到了浪拍击水岸的声音。
他好像在跟她交代遗言。
“召宝乖,爸没事,是爸爸对不起你,召宝以后一定要学会照顾自己,不要再淘气了。”陆璟年的声音,越来越温柔:“爸爸以后就不能照顾我家召宝了,召宝不要恨爸爸。”
“爸!”陆召又是一声慌乱的呼唤。
对面。
电话断了。
“爸!”陆召一声声的喊着,拨过去,对面却已经关了机。
她的心慌了,乱了。
可脑子格外的清晰。
她清楚的知道,谁能帮她。
只有那个人。
只有他。
她看向路面上那辆渐行渐远的车,疯了一样追上去:“薄砚,薄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