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紧接着,虚空中就有因米青与血脸互相攻击而产生的流光闪现。流光速度极快,一会儿在这边,一会儿在那边,鬼子的眼睛根本跟不上趟。
它只能跟着流光的范围判断,米青与血脸的攻击谁占据了上方。
看着这般层次的战斗,它庆幸自己的歪心思没有付诸行动……
又一次碰撞,双方错身而过。
米青从血脸身上,闻到了一股尸臭味。尸臭味不明显,好似是用了手段才不至于泄露。
但,鬼物不该是以神魂重新淬炼得到鬼身吗?为什么会有尸臭味?
她不理解,可也知道这其中定然是有猫腻。
“咔——”
手中草藤种化成的长枪终究是扛不住血脸的狂暴攻击,碎了。
她后撤,血脸穷追不舍。
漫天灯盏出现,照亮了此地。
米青频频闪现,与灯盏结合。不过数秒,就以眼花缭乱的灯盏位置甩脱了血脸。
而此刻,她已经快要接近往生树。
鬼子见状,屏住呼吸,降低自己的存在。
鬼脸被米青米青溜了一把,如今在距离往生树最远的那个灯盏位置,距离往生树起码得万米有余。
就算它每次闪现千米,也得十次才能接近往生树。
这期间,就是米青能操作的时间。
米青轻巧落在往生树前,身上的血滴在地上,身后本嚣张的草藤种已经不成型,残到连她的血都吸收不了的地步。
她身上的红痕,几近皮开肉绽。
整个人看上去,差一点就要真的一分为二了。
可即使这般,米青一如既往的冷静。
她快速疾驰到往生树下,注意到脚下的血被下面的地表吸收,只留下一点点浅色的痕迹。
目光一闪,回头看向暴怒血脸的同时,她的手已经按在往生树上了。
“你找死!”
鬼脸飞不过来,鬼相双手合十。一股强大的威压从地面升起,米青扛不住,一下子就双膝跪在了地上,膝盖尽碎。
与此同时,贴在树身的掌心因身体猛然下滑,被树身繁杂的纹路割伤,血液横流。
米青闷哼一声,脸上和脖子上青筋鼓起,手背上的血管暴起,多了几分狰狞之色。可即使是这般,她的手仍旧与树身紧紧贴合。
鬼子猝不及防,惊叫一声缩进了米青的档案里。
于是,外面只留下米青和血脸,以及往生树。
相对三秒一过,往生树还在,米青目色一沉。
这棵树,不能收容吗?
可掌心的血,似乎在被往生树吸收。
仔细回想鬼子的话,往生树是以鬼物的负面情绪为食,不曾听说还能吸食活人的血。
所以,到底是鬼子鬼话连篇,还是往生树也因灵崩发生了异变。
念头百转,米青想要收手,却发现手掌竟是从树身上扒拉不下来了。
她色变。
两瓣花掉落,落在她的发间。
她潦草的短发竟是焕然一新,发尾末端,是璀璨流光。但很快,她的头发开始干枯发灰。
米青目光余角瞥到发色的变化,并未采取措施。所以很快,她重新长出来的满头华发变成了灰白色。
干枯的灰白长发断裂,随风飘落,落在地上,变成了灰尘,被风一吹就散了。
她看着空无一物的地面,最后看向越来越近的鬼脸。身后长出更多的草藤种,缠缚在往生树上。
短短一瞬,往生树就彻底被草藤种覆盖。
米青左手中多了一截草藤种的藤,她回头一把将草藤种插在与往生树无法分离的右手手背上,淡声说出两个字,“祭祀。”
【伪·祭台:‘黑河’的二维生物,经子母棺污染而成
种类:空灵
等级:一级(未完全成熟态)
特性:转化(0/?)、祭祀(0/?)
污染数值:17
注:鬼子孤寂,鬼母生怜,寻一人类幼童,转化为半人半灵,与鬼子同乐】
收容不管用,那她就以血肉祭祀。
不懂祭祀也没有关系,反正有特性呢。
祭祀一出,米青右手以被草藤种贯穿的伤口为中心,有淡白色的纹路出现。纹路以她的右手蔓延,树身与米青本人都被淡白色纹路覆盖。
一股说不出的势从连接的手掌出现,快速蔓延。
而这时,身后鬼脸的鬼相又有一击袭来。
成千上万的鬼手劈下来,遮天蔽日。
米青面不改色的拔出插在右手上的草藤种,只听噗的一声,血液喷溅,糊了她一脸。
左眼中被血液喷中,视野变红。
她毫不在意,扛着地表上渗出来的威压,缓慢站起来。双层修复的使用,让她破碎的膝盖快速痊愈。
但威压太重,她还未站直,鬼相的袭击就已经落下。
草藤种似是从往生树上吸收了些许奇异能力,稍微有所恢复。万千藤条暴起,与鬼手对决。
两方交手,草藤种炸裂,断枝残藤掉落,啪啪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而鬼手,仍有所存。
米青挺直了身体,双腿微微发颤的同时,她身体微微下蹲,双脚分开。下一瞬,她猛然跳起,冲着半空中的鬼相而去。
半空中,她一分为二。
但同时,米青一手探进‘米青’的血肉中,一把将‘她’的脊椎抽了出来。
刚出来的鬼子就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由惊呼出声。
‘米青’没有了脊椎,身体哪里支撑得住,从半空中掉落,没有任何防御,‘她’直接砸在地上,被砸成了一堆模糊的血肉。
而米青手中的脊椎被削去了两边多余的骨头,直接变成了一把骨剑。
淡白色的诡骨百言污染源覆盖在脊椎上,竟是让那骨剑莹莹如玉,锐不可当。
“锵——”
骨剑所过之处,米青势不可挡。
“我的娘——”
鬼子知道米青很狠辣,可它从不知道她竟然会对‘米青’也下手。要知道,‘米青’是她分裂的,是她血肉的一部分。
‘她’身体上的痛,米青本人只会更痛。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毫不犹豫的抽了‘米青’的脊椎做武器。这一切的源头,只是因为她没有一件趁手的武器?
它慌了。
她对自己都这么狠,那对它们这些生了反骨的特性,岂不是更狠?
它一直以为,米青愿意生出它,是对它留手了。如今再想,只怕米青图谋更深。要不然,她那日是真会废了它。
这么一想,它硬生生的打了一个冷颤。
如果米青是这样的心性,它知道,它若再无用,只怕米青会再次舍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