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日下午3点,汉江城,军政府的后花园。
这里早已经是人头涌涌,除了将园中的空地挤得满满的,四面树上也都爬满了人。
就连军政府外面也聚集的全是人群,有各个学校的学生,商团的成员,绅商代表,普通的小老百姓,青洪帮,拆白党等,整个后花园一片热闹喧嚣。
上面一条巨大的横幅红字鲜艳得醒目:
“汉江光复暨汉江军政府成立庆祝大会”。
木台后面交叉着两面才赶制出来的旗帜
二三十个士兵板着脸,腰间左右插着两把自来得手枪,手枪瓦蓝铮亮,枪把的红绸子飘垂下来,这些兵士背对着木台,站成一线警戒着四周。
蒋令武和张振武在前面忙得满头是汗,招呼各处的代表站好队形,又把标语旗帜分了下去,看着各位上主台的代表过来,又忙不迭的上去招呼。
孙武也要上台,就坐看着二武忙得春风得意的样子,他是满肚子的闷气。
他上午也去拜会王峰,王峰见面倒是极其的亲切,口口声声的老前辈。
虽然知道他这个会党身份是个西贝货,却还得笑着对他一泡臭恭维!两个人谈笑得极其热烈!
半晌,孙武才委婉的问起,在军政府里自己有什么安排?
王峰为难了半天,才勉强表了自己一个军政府副军政长,当然正军政长是王峰自己兼的。
孙武捏着鼻子就了职,结果白天,自己胡北帮几个干将四下去招兵活动,不少还是会党同志的身份,却被王峰毫不客气的一一拉到制造局杀了,却没有给他任何解释,让他实在气闷得没有办法。
今天下午,这个庆祝大会他真的想甩袖子不来,却被一帮手下苦苦劝说,先站稳了脚跟再说,他才勉强的过来了。
蒋令武见他到来上来,和他打了个招呼:“孙武兄…不,孙军政长,你也到了啊,快请上台入座吧。”
孙武看着他心里就一肚子气:“兄弟可不是什么军政长,麻烦令武兄在前面加个副字…………兄弟不象令武兄,有职有权筹集军饷,也是做得风生水起,兄弟在这里不过是白占个位置罢了。”
说着也不等蒋令武回话,拱拱手就上了台子,蒋令武对他的讽刺也不生气,知道这家伙心里也郁闷。
他其实还得意孙武被王峰冷落呢,这日后汉江都督的位置,看来是非会党莫属了。
正忙乱间张季直和沈梦溪也同时到来,二武迎接得更是热情,沈梦溪四下望望:“王都督还没到么?”
张振武取出怀表一看:“离三点还差五分,王都督是个军人,喜欢准时到来,现在还在路上吧!季老,您年纪大了,快上主台坐吧!这里人多,挤着碰着了,可不好。”
张季直淡淡一笑:“无妨!反正今天老头子也不是主角,对于这位王都督,老头子也仰慕得很,就在这里等等他吧。”
时间才到三点,就听见马蹄声响亮,人群中闪出一条路来。十几匹马载着一队青年军官走了过来,最中间一个大概二十三四岁的年纪,穿着一身整洁的黄呢军装,戴着大檐军帽,穿着高及膝盖的马靴,马刺铮铮!在马上四下顾盼招手,人群看着他挥手,顿时爆出巨大的欢呼声。
张季直看看张振武:“这就是王都督了?”
张振武点头笑道:“是他!还年轻得很!”
王峰骑马离他们还有十几步,就一起跳了下来,王峰几个大步赶到前面,朝二武、沈梦溪点点头,就冲着张季直立正行了个军礼,接着又鞠了一躬,抬起身来微笑道。
“这位就是张季老吧?我王峰,后生晚辈,劳您尊驾在这里等我,实在是有罪有罪!”
张季直看着人群在朝这边欢呼,也没说什么,由着王峰将他亲手搀上了主台。
心里面还在想:这个青年都督行事说话哪点象一个十三点、二百五了?这些人物利欲薰心,已经是看不清楚自己面对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啦?
园子里面的人群看着人都上了主台,一时都安静了下来。
蒋令武满面春风的走在了台前,扯着嗓子向大家话:“同胞们,汉江各界的代表和朋友们,今天是咱们汉江光复,和汉江军政府正式成立的大好日子!
欢呼声顿时响彻了整个花园。
蒋令武等人群安静下来笑道:“兄弟也不多说了,就请咱们汉江军政府的都督,汉江城光复的最大功臣,王峰将军讲话!”
看着台下的人潮汹涌挥舞成一片的标语和旗帜,王峰站起身来,站在这高台正中,也站在了这个大时代开启时刻的当中。
他凛然的向所有人行了一个军礼,所有人的目光也都看着他。
“父老乡亲们,我最亲爱的同胞们,兄弟站在这里,在这个光荣而伟大的日子里,实在有很多话想对大家说,却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世上的事情穷则变,变则通。天幸我大乾,还有大家这些热血志士!为了咱们这个民族的再次复兴,奔走了几十年。同志们牺牲的数目,已经足以燃起大乾变革这个祭坛上的圣火!没有这些牺牲的同志,就没有汉江首义,乃至汉汉光复的今天。”
所以兄弟站在这里,心里有的只有惶恐,生怕自己做得不够多,不够好!无以告慰先烈们在天的英灵!”
“汉江光复了,这只是第一步,是旧时代的终结,也是大时代的开始。我,王峰,在这里向各位最亲爱的同胞谨誓,将以自己的血肉,决心彻底的将腐朽的王朝推倒!
他又用力的向台下群众行了个军礼,大步的走下台去。
人群安静了一下,转眼间整个花园都沸腾了,无数的人想伸手去触摸一下这个王将军,无数的人跟着他的马向外面涌动,欢呼声,喝彩声,还有口号的呼喊声,震动了整个的汉江城。
王峰骑在马上,就在人群组成的海洋里,向制造局的都督府缓缓行去。
他有些头晕目眩,其实刚才的话,他说得是半真半假,有些他心里的话,有些却只是为在人们心中树个良好形象而已。
他自己现在想得最多的,还是在这个时代怎么样站稳脚跟,先让自己过得好再说。
但是看着人们一张张狂喜兴奋、充满希望的面庞,一个隐隐约约的想法,不由的浮现在他的心头。
为什么就不能在我手里塑造出一个崭新的大乾呢?
这条路是很难,但是总要有人去走!万一实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