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中,孤十三第二次来找苏槿夕解毒。
还是和之前一样,毒卫按照苏槿夕的意思架上了药锅,烧旺了柴火。然后孤十三脱光了衣服,苏槿夕扎了针,毒卫将孤十三的双手和双脚都绑了起来。
但是正在毒卫要将孤十三吊上架子的时候,苏槿夕开了一个条件:“慢着!”
毒卫们都停了下来,孤十三疑惑地瞧着苏槿夕。
“国师大人,对不住了,本妃今天不得不跟你开个条件。今日你得将我弟弟苏钰给放下来。”
“苏槿夕,本国师说过,你没有和本国师谈条件的资本。等你解了本国师身上的毒,本国师自然会将你弟弟放下来。”
苏槿夕嘴角轻盈地一笑,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实在不好意思,国师大人,昨天确实是本妃没有跟你谈条件的资本,但是今日的风水似乎轮流转了。本妃看着自己的弟弟吊了这么多天,实在心疼的紧,今日才想起来,昨日给国师大人你扎针的时候扎错了两针。”
“什么?”
孤十三顿时盛怒,有些不敢相信。
苏槿夕非常悠闲地嗑着瓜子儿,脸上的笑容十分欠揍:“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不能弥补的过错,今日再给国师大人您补上两针便是。只是……”苏槿夕又皱着眉头瞧向了吊在油锅上面的苏钰:“本妃攻毒,这施针的技术却不是本妃的强项,所以本妃想请我的弟弟苏钰帮帮忙。”
苏槿夕这意思,就是孤十三非得把苏钰放下来不可,否则昨日扎错的针就没办法弥补了。
“苏槿夕!”
孤十三恨的咬牙切齿。他恨不得现在就将苏槿夕给捏死,但是他被绑着,根本就不能动。
苏槿夕皱着眉头,一脸无辜的样子:“好了好了!国师大人,就当本妃今日什么都没说,您啊!可千万不能动这么大的肝火,否则要是气出个好歹来,咱们昨日解毒付出的那些可就全都前功尽弃了。”
孤十三身上的怒火甚至比那药锅里的水蒸汽还要大,杀气腾腾的盯着苏槿夕,几乎要将苏槿夕吃了一般。
“国师,不如就听幽王妃的,先将苏钰那小子给放下来。不过一个小孩子,谅他也折腾不出什么来。等您身上的毒解了,再收拾他们也不迟。”一名毒卫上前,劝解道。
孤十三继续瞪着苏槿夕,只可惜,苏槿夕根本就不看他,更别说害怕他了。
“将苏钰放下来!”孤十三下令。
毒卫连忙将苏钰放了下来。
苏槿夕走上去扶住苏钰,在握着苏钰手的时候暗中给苏钰的手心里写了几个字,苏钰立刻便明白了什么,眸光特明亮。
“钰儿,还能站得住吗?能站得住就去瞧瞧国师大人昨日被姐姐错扎的那两针应当如何弥补。国师大人可金尊玉贵着呢!耽误不得。”
苏槿夕这话是故意放大了声音说给孤十三和他的毒卫们听。
苏钰的双脚因为被绑的太久,刚落地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知觉,但他还是非常坚强地朝着苏槿夕点了点头:“姐姐放心,钰儿可以的。”
“好!仔细一些。”苏槿夕眼神持定地瞧着苏钰。
苏钰点了点头,被苏槿夕扶着,一步步艰难地走到了孤十三的身边。
不顾孤十三吃人一样的目光,苏钰先是把把孤十三的颈脉,又把了把孤十三的腕脉,然后很君子地道了一声:“国师大人,得罪了。”
持着两枚银针分别扎在了孤十三的风神穴和玉枕穴上。
“姐姐可以了!”
“钰儿,你可瞧仔细了?确定没再出什么差错吧?若不然国师大人可是饶不了咱们的。”这话还是故意说给孤十三。
苏钰很认真的点头:“错不了,姐姐放心。”
“好,国师大人,咱们开始吧!”说着,示意毒卫将孤十三又给吊了上去。
程序还是和昨天的一样,当玉蜂从箱子里出来的时候毒卫们没有一个敢进石室,全都在外面。孤十三虽然被蛰的很难受,但不得不忍着。
苏槿夕依旧在下面喝茶、嗑瓜子、吃点心,不过今日多了一个人陪伴。
其实,苏槿夕之前说非得让苏钰给孤十三补针,不过是找个借口让孤十三将苏钰放下来。
苏钰给孤十三把脉,也只是装模作样,那两个穴位是他刚被放下来的时候,苏槿夕趁着毒卫不注意,在苏钰的手心里写的。所以,苏钰就按照苏槿夕的意思扎了。
至于为何要扎那两个穴位,饶是苏钰是医学天才,也没有看明白。
他姐运针运药一般都是剑走偏锋,一般人很难琢磨透她的用意,更何况对方孤十三也是毒医人才,所以更不能用一般的针法。
只是有一点他绝对能肯定,孤十三今日又得遭殃了。
想到此,苏钰不仅对孤十三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苏槿夕起身走到孤十三的身边,把了把孤十三的腕脉,然后蹙着眉头道:“不好,有些不妙。”
“怎么不好?”孤十三连忙睁开了双眼问。
眼部的几只蜜蜂被抖落到了药锅里,立刻成了一味药材。
“室内不通风,药性和预想的不一样。这可是个大麻烦。”
孤十三也没有多想,连忙喊人:“来人呐,将石窗打开。”
石窗?
苏钰有些疑惑,这种密封的石室当中竟然能有窗户。
但是苏槿夕的嘴角却是几不可见地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因为她早就知道这里有窗户了,因为那是机关,她的双耳利用彼岸镯已经听到了机杼的声音。
毒卫避开玉蜂,小心地进门,在墙壁的三块石砖上用非常奇怪的手法敲了几下,石壁上果然敞开出一个窗户来。
外面通道的墙壁上也被毒卫打开了一个窗户,崇山峻岭尽收眼底,冷风很快嗖嗖嗖地灌了进来。
苏钰不禁狠狠地皱紧了眉头。
他姐可真够阴啊!
这哪里是解毒啊?
这分明就是折腾人啊!
冬日的风寒冷刺骨,尤其是这山间的风更是冷的料峭。
他和他姐还好,就算再冷,身上还穿着厚实的衣服。但是孤十三可不一样,他可是全被扒光了,而且下面还蒸着一个冒着大量水蒸汽的药锅。那些水蒸汽飘上来之后在天花板的青石砖上形成了水珠,再遇上冷风,很快就形成了冰柱。
可想而知,光着身子刚好堵在通风的窗户前的孤十三,正承受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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