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恩善死于毒杀:X(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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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根据金载沅的口供,张C拧开一个拇指大小的瓶子,往咖啡杯里倒了点东西后,又彺里面投入一颗胶囊!”车敏说,“前者无疑是毒药强心苷,后者便是解毒物质了,胶囊溶解在水中需要一段时间,在胶囊未溶解之前,强心苷与解毒物质是被胶囊膜隔开的,杯中的液体自然有毒,待胶囊慢慢溶解,两者发生化学反应,毒性自然就解除了。”

“哎!”高世妍开始捶胸顿足,“张C自以为聪明,却被自己毒死了,天算不如人算呐。”

车敏深沉地叹了口气,说:“应该说是,自作孽,不可活。”

窗外的夜幕黑如锦缎。

预审室里,李玟娥坐在车敏,高世妍,法医的对面,失魂落魄的样子,一脸憔悴,双目红肿,不事修饰,从她躲闪的眼神和微微发抖的身体看得出来,她经过一番精神上的煎熬。是什么原因令到李玟娥一天之间变得憔悴不堪呢?

“我忍不住了,我决定将这件事说出来。”李玟娥犹豫着快速瞥一眼车敏,双手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紧握住纸杯,显示出她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你是来自首的,是不是?”韩彩妍怒视着李玟娥,咄咄逼人地说,“朴恩善是你杀害的,记者们已经将朴恩善登领奖台前你的反常举动拍下来了,”韩彩妍指着报纸的照片上李玟娥七窍生烟摔手机的样子,说,“你有充分的杀人动机!”

“不!不!”李玟娥惊叫道,眼眶丽一下子涌出两行泪水,“我没有杀人!我知道杀人偿命,我根本就想过要杀朴恩善,我……我只是想教训一下她,可是朴恩善竟然……竟然死了,我怎么也没想到,她就这么死了。我……我总隐约觉得她的死和我那天在酒吧卖的那包药有关系。我知道警察迟早会查出来的,到那时候背负杀人罪名的一定是我,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现在将事情说出来,就是希望你们相信我,我没有杀人!我……可能被人利用了。我可能被人骗了!”李玟娥惊恐着断断续续地说。

“别怕!”车敏语调轻柔地说,“我们警察不会放过坏人,但也不会冤枉好人的。”说着向高世妍使使眼色。

高世妍会意过来,坐到李玟娥身边,轻抚她的后背安慰她。片刻后,李玟娥情绪平静下来,低着头,轻轻啜泣着。

狭小的预审室片刻寂静地像是辽阔的雪地,而李玟娥轻轻的啜泣声就像雪地里那抹刺眼的阳光。李玟娥的声音似大风吹过的蛛网,在残败里飘摇着:“我现在才发现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13号那天早上,我拿着我跟踪朴恩善时偷拍到的照片去咖啡厅,约朴恩善出来与我见面。”

“照片?什么照片?”高世妍挥着笔做记录,抬头问道。

“恩……”李玟娥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难堪,“朴恩善与具滋哲**的照片。我本打算拿着这些照片去威胁朴恩善,要求她离开小哲,可是她竟然不当回事,还当面羞辱我。我气疯了,将照片往她脸上一摔就走了。我那天失落到了极点,满脑子都是朴恩善羞辱我的话,她骂我是没人要的‘搓衣板’,那些话就像绳索一样勒得我喘不过气来。”李玟娥的眼睛,在白炽灯光下跳跃着仇恨的火焰,“她不是说我是没人要的‘搓衣板’么?好,我就找几个男人证明给你朴恩善看,我比你强一百倍!抱着这种念头,当晚我赌气似的钻进了一家酒吧,很快,我就瞄上了一个褐发褐眼的帅哥,我倒了杯酒,走上前去搭话,用暧昧的语调说,帅哥陪我喝一杯吧,说着,我坐到了他身旁,故意将身体紧挨着他。谁知,他很痞气地一笑,猛吸一口烟。他身旁的那几个男人跟着起哄。他很流氓地掀开我的衣领,手指弹了弹,几撮烟灰掉落到我的胸罩里,我以为他上钩了。谁知,她斜着眼,往我脸上猛喷一口烟,抱过他身旁一个妖里妖气的男人,说,对不起,小姐,我对女人没兴趣。接着,他跟那个男人接起吻来。原来他是gay,看着两个大男人接吻,我觉得很恶心,知趣地闪开了。我被那两个gay搅得没了性趣,就一直窝坐在吧台上喝闷酒,我酒性不太好,三杯酒下肚,就有点头重脚轻了。酒吧里扑闪扑闪的灯光晃得我眼冒金星,我烦躁起来,边喝边骂朴恩善‘臭狗屎,小贱人,骚货,凭什么抢我风头,凭什么抢我男朋友……’,几乎是能骂人的话我都骂完了。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推了推我,说,想不想教训一下那个小贱人啊?我醉醺醺地疯笑着,说,想啊。那人说这里说话不方便,就把我拉到酒吧仓库里去了。他塞给我一包药粉,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说,这是LC迷幻剂,是一种能让人大脑精神紊乱的药剂,因为这药是非法研制的,所以很难卖到,一口价,一万块。我酒劲上来了,想吐,忙摆手说,不要,不要。那人拉着我胳膊,说,你可想好了,我可是看在你我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才肯卖给你的,别的人我还不卖呢,又讨好似的说,只要那小贱人疯了,那时候原本属于你的一切自然就是你的了,还掰起手指数道,大明星的光环,男朋友,女主角,等等,否则,不除掉那小贱人,她抢尽你风头,压得你永无出头之日。再说,这药的药效顶多可持续一年,就算她恢复正常,到那时你已经红得发紫了,那时候,她巴结你还来不及呢,另外,我还教你个万全之策,保证神不知鬼不觉。”李玟娥说着,痛苦地捂住脸,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的指缝间渗出。

“于是,你就买了那包药,按照那人所说的,偷偷潜入朴恩善家,用注射器将毒药注入了葡萄酒里。”高世妍激动地一拍桌子,逼视着李玟娥。

“啊!”李玟娥惊愕地将眼睛瞪得铜铃般大,泪痕斑驳的脸苍白如纸,微微颤动着嘴唇,说:“你们……你们都知道了?”

“不,我们仅仅知道葡萄酒被注射了毒药而已。”车敏温和地说,“卖给你毒药的是什么人?长什么样?”

“不知道,不知道……”李玟娥似喃喃自语地说,痛苦地将手指叉入头发中,泪如雨下,“我当时喝得昏昏沉沉的,只记得那人说过什么,我眼前一片昏花,只依稀记得是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戴一副大墨镜,满脸皱纹,我……我当时还以为在做梦,直到第二天酒醒了,我发现自己右耳环不见了,手里多了一包药粉。”

“你当时没戴够现金,所以就取下耳环抵账?”车敏猜测道。

李玟娥点点头,说:“其实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很害怕,但一想到朴恩善卖骚的那副嘴脸,我就恨不得把她宰了,想,一不做,二不休,我豁出去了。”

“而且,14号那天中午,你悄悄潜入朴恩善家的时候,恰巧被一个抄水表的工人给撞上了,于是,你就乔装成朴恩善去开门。”高世妍说。

“啊!”李玟娥再次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车敏解释说:“这是门外的防盗监视摄像头拍下的。其实,你可以不理门外那工人的。”

“不!我已经被他发现了,听到敲门声的时候,我是背对着客厅门的,我确定她通过猫眼看到了我的背影。若是这个时候我不开门,他一定会怀疑的。……”李玟娥的声音有些哽咽。

“你去过酒吧,谁可以证明?”法医问道。

“你们不相信我吗?!”李玟娥激动得呼吸急促,“那个褐发褐眼的帅哥可以为我作证,他是我们公司的新人,这是我事后在公司里遇到他,才知道的。”

“好了,签字吧。”高世妍将口供笔录本向李玟娥递过去。

送走李玟娥,车敏立即要求韩彩妍进行第二次验尸。第二次尸检及化验结果,惊出车敏一身冷汗。

原来朴恩善死于毒杀:X(这个字打不出来,暂用X代替)又叫毒X。属于生物毒药。毒X就是一种毒菌。

毒X致死有两个特点:一,服毒后一般不会立即发作,而是在两三天之后才致死。二,不会出现在胃部容留物中,被吸收后随血液进入肝脏,以破坏肝脏致人死亡。(朴恩善的肝脏已经萎缩得只有鸡蛋大小了。)

看来第一次尸检是被胃部容留物无毒和头部摔伤能够致死所迷惑。

车敏感觉到这一连串的事件背后隐藏着一双黑手,这双黑手操纵着一切,将这一切玩弄于鼓掌。是时候了,给这双黑手戴上手铐。

次日凌晨四点。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如利刃般划破夜的宁静,金载沅睡意阑珊地从被窝里伸出手去够床头柜上的电话,“喂?”金载沅接起电话,瓮声瓮气地说。

“您好!”电话里传出一个女人飘渺的声音,阴冷如地狱刮出的寒风,“金大制片,打扰了,估计这觉您也睡不着了。”

“谁呀?”金载沅睡意全消。

“您不必知道我是谁,我已经掌握了您犯罪的所有证据。”

“神经病!”金载沅骂了句,重重地挂上了电话。

两分钟后,电话铃声如噩梦般再次响起。

金载沅再次接起电话:“喂?”

“金大制片,我手里有一份朴恩善生前拷贝的一份磁盘,里面记录了你贪污受贿,转移赃款,杀人灭口的全部罪证,她生前交给我说,倘若她遭到不测,就把它交给警察。我之所以到现在还保持沉默,一方面是因为我还未准备好,另一方面,即使告诉了警察我也拿不到一分钱。这么说,您不会再以为我是神经病了吧?”女子的话惊出了金载沅一身冷汗。

“扑通,扑通……”金载沅感觉到心跳如擂鼓声强烈地撞击着耳膜,握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大脑像CPU急速处理了各种相关信息之后,沉默着,盘算着。不等金载沅开口,女子说:“对于您这样一个大股东,大制片,800万,不算多吧?今天晚上10点,带上钱到B公园东边的鸳鸯湖见我。”女子“啪”一声挂断了电话。

“嘟,嘟……”电话里传出的忙音声如冰层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B公园鸳鸯湖边。这个公园位于城市的边缘,而鸳鸯湖又位于公园的边缘,所以这个地方荒僻而寂静。过了约定的时间大约五六分钟,站在湖边的一个穿一身黑色风衣,戴着墨镜和口罩的女子终于听到了脚步声。躲在云层中的月亮此时也探出了半张脸,照见了一个穿着风衣的男子的身影。此人正是金载沅。

“您是金载沅先生吗?”女子迎上前问。

金载沅默默地看了一眼女子,然后又扫视一下四周,低声问道:“你也是一个人?“

“是,是一个人。800万元带来了?”

“在这里。”金载沅将手中的黑包放在地上。

女子蹲下身打开包,金载沅见状猛地从衣袋里抽出匕首举过头顶。就在他要挥向女子头部的一刹那,女人站起来,飞起一脚踢飞了金载沅手中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金载沅摁倒在地,反剪其双手戴上了手铐。

“放开我!”金载沅扑腾着身子,如一条离开了水的鱼。

“说吧!”女人盯着金载沅说道。

“您不想说,也可以,您只需静静地听我分析就可以了。”司静妍犀利茹鹰隼的眼睛紧紧攫住了金载沅,从金载沅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15号之前我入侵你公司的全部电脑,在您的公办室电脑安装虚拟监控摄像头,车敏拜访您的那天,我留意到了您描述杜朴恩善时的措词,用的全是‘女生’‘女孩’,人都是有私心的,对于自己的情人朴恩善勾搭上别的男人,也就是张C,多多少少会有点吃醋,甚至怨恨,更何况,朴恩善和您有过性关系,所以,用词都会是‘女人’,而您却偏偏用了‘女孩’。后者则隐含了某种关心和怜惜,准确地说,是‘不舍和惋惜’。为什么您会对朴恩善产生这种感情呢?”

“当然咯,朴恩善是那样一个令男人销魂的尤物,而您又是一个怜香惜玉之人,对于毁掉自己亲手培养的杀手,您感到‘不舍和惋惜’。您为什么要杀掉朴恩善呢?”

“两个字,”司静妍继续逼视金载沅,“灭口!这是朴恩善告诉我们的。朴恩善死前最后一刻用手指醮上鲜血写下了一个‘3’字。于是,我查到朴恩善的银行帐户XX段时间多出了由A公司汇出的300万元。车敏他们已经撬开您的保险柜,在您的保险柜里找到了您通过A公司向国外转移赃款的证据。证据表明,A公司是您一手操纵的,注册于,作为您向国外转移赃款的通道。无疑,这300万元是您汇给她的。为什么要汇给她300万元?”司静妍犀利的眼睛察觉到,在金载沅内心的恐惧像气球一样一点点地膨胀,“雇凶杀人!实际上,您指使朴恩善去勾引张C,对张C施‘美人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