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
宋依兰和宋关齐齐惊呼。
苏燕更是满脸不可置信。
这般毒辣的手段,与她那主子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瞬间,三人都露出了愕然之色。
苏燕是愕然连带着幸灾乐祸,眼神里还流露出些许赞赏。
方才她还担心太子妃真放过了宋依兰,这就等于是放虎归山,瞧着宋依兰这副德行,一旦放了她,恐怕她还得去而复返。
若是因着生怕得罪青州而放过她,倒不如一刀杀了来得痛快。
但是此刻,听了俞青芜的话,她才知道什么叫做活阎王。
比起要了宋依兰的命,将她卖去窑子里才会更令她绝望。
到时,哪怕是活着再回到青州,她宋依兰也会成为青州宋氏的耻辱。
宋依兰自小被娇惯着长大,这无疑是让她生不如死。
此时,宋依兰似乎也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她惊恐的望着俞青芜,因为过度的恐慌,已然忍不住哭出了声,带着浓烈的哭腔冲俞青芜吼道,「你……你这***的狐狸精,你休要吓唬我!」
「吓唬你?」
「你瞧着我像是吓唬你么?」
「宋姑娘,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是你父亲,不是所有人都会惯着你的。」
「你既是狗咬吕洞宾,铁了心的想害我羞辱我,我自然要好好回敬你才是。」
话毕,俞青芜立即看向苏燕。
命令道。
「苏燕,那个麻袋将她带下去。」
「还要,这几包软骨散,足够她用上一个月了。」
「还有,你记得点了她的哑穴,否则到时那花楼里的老鸨看破了她的身份就不好了,等一个月后,她成了真正的妓子,老鸨便是知晓了她的身份,为了保命也绝不会放她走!」
俞青芜嘴角噙着笑,话说完已然起身重新坐回凳子上,从善如流的将几包药粉递给了苏燕。
苏燕闻言,立刻点点头,当下就出去寻麻袋了。
宋依兰眼看苏燕真的出门了,顿时就慌了,她惶恐的瞪着俞青芜,怒极而笑,含着泪冲她喊道,「疯了!你这狐狸精,你疯了!你疯了!」
「宋姑娘,疯的不会是我,只会是你。」
平静清冷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俞青芜塞住他们的嘴巴,转身出了门。
宋依兰和宋关中了软骨散,她并不担心他们会逃跑。
与他们费了这么半天口舌,她有些渴了,也有些饿了。
顺道的,还有事要单独交代苏燕。
坐在大堂里要了茶水和饭食,没得片刻,就看到苏燕回来了。
「苏燕。」俞青芜喊了她一声。
闻言,苏燕先是一怔,继而向她走过来。
四处环顾了一眼,低声问俞青芜道,「夫人,可是有什么事需要单独交代属下的?」
嗬,到底是谢锦宴培养的人,倒也十分敏锐,颇为会看脸色。
俞青芜笑看了她一眼,也不再多废话。
一边端着茶水往楼梯上去,一边低声对她道,「苏燕,那个宋依兰到底是宋家的女儿,再者,她也就是无知莽撞了些,你吓唬吓唬她就行,没必要弄出什么事儿来。」
「到时朝廷里和青州不好交代不说,如此行事有些过于缺德。」
是了,虽说是要给宋依兰些教训,可也不能成弄出些什么事儿来。
若真是那般,缺德不说,那便是真中了沈恪和秦意柳的计谋。
苏燕是聪明人,听了俞青芜这番话,也立
刻明白过来。
微微点了点头,便是朝着楼上走去。
没得片刻,便用麻袋扛着宋依兰翻墙离去。
走的方向,是渠县最负盛名的青楼。
俞青芜再回到房内时,只剩下宋关一人。
为防止他向外头的人求救,苏燕临走前还特地将他塞到了客房的角落里。
宋关眼看着宋依兰被人苏燕带走,此刻已是心急如焚。
一见俞青芜进门,便呜呜叫唤个不停。
俞青芜别上门,淡淡扫了他一眼,上前将塞在他嘴里的抹布拿下。
嘴上的抹布刚被扯下,宋关便焦灼的开了口。
「你……你将我三妹妹弄到哪里去了?」
「我告诉你,你这样坑害我三妹妹,休想我与你合作!」
宋关咬着牙,眼底里显而易见的焦急与暴躁,神色间也再无半分方才规劝宋依兰的和善。
看得出来,他是真担心宋依兰。
而不是,仅仅以为宋依兰是宋岩最宠爱的小女儿,更不是因为怕宋依兰出了事,他会受到责罚。
这就有些奇怪了,方才瞧着那宋依兰对宋关的态度,实在不能用差来形容,几乎是呼来喝去。
可这宋关,偏偏还格外维护她。
俞青芜微眯了眯眼,不由的有些好奇,笑问他道,「宋公子,你很关心宋姑娘?」
「废话,她是我妹妹,我自然是关心她。」
宋关回得十分没好气,话毕,又再次质问了俞青芜一遍,厉声道,「你这毒妇,你将我妹妹弄去何处了?」
「毒妇?」
俞青芜勾唇,意味深长的重复了一遍。
又笑看向宋关,平静道,「宋公子,我方才瞧着,那宋姑娘对你几乎是呼来喝去,半分没有将你当做哥哥的样子,全然是将你当做了一个仆人使唤。她如此刻薄,你为何还要这样关心她?」
「莫不是,担心她出了事,宋土司降罪于你?」
「我三妹妹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彼时,宋关打断了俞青芜。
他看得出,对方是有意在套话。
但事情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他的卑微早已被眼前这位女子看了个透彻,他也没必要再去遮掩些什么。
宋关顿了顿,抬眸望着俞青芜。
提及宋依兰时,眼神逐渐平和。
低声道,「在旁人看来,阿兰刁蛮任性,甚至有人说她恶毒。」
「可事实根本不是那样!阿兰不过是性子直了些,也的确有些任性,可她却从不是恶毒之人。」
「当初,若非她向父亲求情,让我做了她的护卫,我这条命和我娘的命,兴许早已经折在了那场大火里。」
「人人都说,我身份低贱的,都说我是灾星。兄弟姐妹们,甚至是仆人们都敢对冷言冷语,只有阿兰,是她让我和我娘从此在青州有了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