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白刚一惊,有些愕然的看着白辰。
不过最终却也没再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便忐忑不安的退了出去。
眼下外头闹成这样,他可真怕自家主子把气儿都撒到他身上。
这样的情况,还是少说话多做事为妙。
如此一想,白刚的步伐愈发加快了些。
不多时,便取来了一套白色女装。
那般的色调,那般的款式,倒是与白辰很配。
再梳妆打扮一番,活脱脱就是个仙气飘飘的美人。
看着镜中的「美人」,白刚赶忙又取来一个斗笠递给白辰,说道,「爷,您的容貌,多多少少还是有许多人记得的,虽说是浓妆艳抹了一番,如今为了避免一些个眼尖儿的认出来,你且还是戴上这个保险些。」
白辰此刻焦头烂额的,听见白刚居然吩咐自己,心中更是烦闷,立即反驳道,「爷不知道吗?要你来教?」
话落,白辰便夺过斗笠,阴着脸戴到了头上。
随即,便匆匆出了门,前往悦来客栈。
而此时的悦来客栈,大堂里几乎是宾朋满座,全都是来听书的。
偌大的客栈大厅内,百姓们围了一堆,前头坐着个说书先生,啪的一拍板儿,绘声绘色道,「接上回,今日咱们要讲的,是白辰强抢民男,话说,青州城外有一美貌书生,名唤沈恪,因长得美,被人牙子拐带,一路到了云州境内。虽说是被拐卖,可奈何这沈恪长得好啊,刚入城,就得城中李公子厚爱,以千两银子买入家中。」
「要说这李公子啊,虽好男风,却也是痴情人啊!竟是不顾世俗便要娶了沈恪为男妻,原也是一段良缘,神仙眷侣,岂料,有一日这李公子与沈恪在街上走时,竟是被白月会教主白辰给看上了,这白辰索要人不成,竟是趁着夜黑风高,将李公子勒死在家中,又一把火将李家烧了个精光。」
「自那夜之后,美貌书生沈恪就失踪了!旁人皆道是他谋财害命,害了李公子。」
「事实上,这沈恪其实是被白辰给抢去了白月殿。」
「可这白辰比不得李公子,他虽同样喜好美貌书生,却绝不是痴情者,他喜欢以凌虐美人为乐。这沈恪又长得尤其美,落到了白辰手里,那是惨不忍睹,惨绝人寰啊!」
「自打入了白月殿,沈恪没有一日身上是好的,白辰残忍恶毒,是个活脱脱的变态。」
「这沈恪不堪受辱,最后割腕自尽!」
「当时啊,白辰进去时,只见满地血!」
「可你们猜怎么着?就在这时,白辰发现自己心痛如刀绞!他,惊觉,他竟是爱上了沈恪。于是当即让人把沈恪救回来,否则就要让大夫全家给沈恪陪葬啊!那大夫害怕啊,经由千辛万苦,终于将沈恪救了回来。沈恪一睁眼,发觉自己还没死,又看到白辰,愤恨之下,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大耳光!」
「结果你们猜沈恪是个什么反应?」
「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说书先生一脸神秘的笑笑,话说完,便退到了后台,朝着幕后之人问道,「这位爷,已按照您的吩咐将话都传了出去,您看。」
「给。」谢锦宴靠在椅子上,掏出一定银子递给那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拿起银子在嘴边咬了咬,笑呵呵道,「谢谢爷,下回要有这种好事,还找我啊。」
闻言,谢锦宴没答话,只淡笑了声,便起身往二楼走去。
俞青芜已经站在上头看了许久,此刻大堂里的人似乎都还有些意犹未尽,不得不说,一旦恨上白辰之后,这些百姓可不止是不再信奉他,甚至更乐意听一些踩低他的故事。
所谓
有多爱就有多恨,爬得有多高,跌得就有多狠。
谢锦宴也正是利用这一点,才能使唤得动那些个说书先生。
不过,俞青芜倒没想到,他把沈恪也编进去了。
这故事让白辰听了气死,沈恪若是听了去,恐怕得气得死了又活过来。
「谢锦宴,你是怎么想出这些桥段儿来的?」
见谢锦宴上来,俞青芜笑着朝他走了过去,一边挽住她的胳膊,一边问道,「还有啊,你怎么想的,把沈恪也给编进去了?」
「你觉得呢?自然是因为讨厌他。」
「书生们常常讨厌谁,就将谁写进书里,胡编乱造一通,从前鄙夷得很,如今用到了沈恪身上,倒也觉得不错。」
谢锦宴笑了笑,握住俞青芜的手,又扫了眼大堂里依旧闹着让说书先生继续讲故事的人们,说道,「你看看,大家多爱听啊。」
「就这个散播速度,加上丢了账本儿,那白辰恐怕今日就得找上门儿来了。」
「师哥……」
谢锦宴正得意的扫视着一众被他土崩瓦解的云州城百姓,一道清脆明亮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听到声响,谢锦宴微微一怔,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
然后,下意识的看了眼身侧的俞青芜。
俞青芜亦是诧了下,缓缓转过身。
只见走廊处,一道鹅黄色身影站在那处,看到她,那女子脸上的笑意又僵住。
继而径直朝着谢锦宴走去,说道,「师哥,好久不见。」
在这种情况下见到阿月,谢锦宴着实是有点儿惊讶,狐疑。
一时间也不知说些什么好,又或者是用什么态度去面对阿月。
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他将俞青芜的手握得更紧了些,问高敏月道,「阿月,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回渔村了么?」
「怎么师哥,在你眼中,我就只配回渔村?」
高敏月扬起唇,有意无意的又扫了俞青芜一眼,说道,「师哥,我知道你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我可以帮你。」
「你……帮我?」
谢锦宴蹙眉,说话间,又悄然瞥了俞青芜一眼。
见俞青芜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才又问高敏月道,「阿月,你可是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可多了。」高敏月唇角上扬,表情有些得意。
卖关子似的,顿住片刻,又一脸神秘道,「我知道谢启云他们关在哪里,不过,师哥,这话我只想和你一个人说。」
「你跟我去外头,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