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大白再也没法在旁边转空圈子了,他赶紧将壮壮塞到红梅手里,并冲到杨华梅身旁扶起杨华梅。
“娘,你咋样?你咋样啊?”
不管大白如何呼唤和摇晃,杨华梅都是眉眼紧闭,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红梅抱着壮壮在旁边惊呼了声。
大白抬起头不满的看向红梅,却见红梅指着杨华梅身边旳那块灵牌,满脸的惊恐。
大白于是也看向了那块灵牌,灵牌上的两个名字一下子就让他面色彻底阴沉下去。
这竟然是……我和壮壮的牌位?
这到底怎么回事?
再联系到杨华梅先前追着小黑打的场景,大白突然就想明白饿了什么。
他用力将手里的牌位砸到地上,然后将杨华梅重新放回到地上让她接着躺着。
自己则起身往外追,同时吩咐红梅:“你去喊人过来搭把手,我去追小黑!”
“诶,你追不上啊!你腿脚没他利索……”红梅在后面喊。
但大白早已跑出了院子,尽管他的某一条腿有点不利索,但这速度也还是很快的。
红梅抱着壮壮,凑到杨华梅跟前去瞅了几眼,杨华梅好像是真的昏迷过去了。
红梅借着推杨华梅的当口,故意在她身上狠狠掐了几下。
然后一抬头,发现左邻右舍都被这边的响动给惊动出来了。
于是,红梅抱着壮壮赶紧起身朝左邻右舍那哭着求助,求大家帮她去村口杨华忠家捎个信……
村口的杨华忠家,杨华洲和杨华明,老杨头他们都在。
现在还是正月,杨华洲和杨永进他们要过完元宵才出门去酒楼里做事,所以这会子都在家里。
都在家里的时候他们大多数时候都会自发的过来陪老杨头聊天,喝茶,抽烟,拉家常,尽量共享父子兄弟叔侄之间的团聚时光。
这会子,大家坐在一块儿才喝了一碗茶的功夫,就有老王家隔壁的邻居过来报信了。
听到老王家又闹起来的事儿,还听到杨华梅追着小黑打,屋里老杨家这些老少爷们一个个都不为所动。
因为这已经是司空见惯了的事,而且,祠堂里的事儿,大家先前也都从杨华忠那里听说了。
大家都麻木了,不管是对杨华梅,还是对小黑,都麻木了。
什么都不想说,也什么都不想管。
然而,当那邻居说出杨华梅已经气晕了,躺在院子里没人管的时候,老杨头第一个坐不住了。
他对几个儿子还有孙子杨永进说:“不管咋样,人命关天的事儿咱可不能不管,大白去追小黑去了,你们得赶紧过去看看啊!”
杨华忠皱眉,不吭声。
因为类似这种晕死过去的戏码,他经历或者参与了不止一回两回。
寻死觅活的,直挺挺休克过去的,各种呼天抢地不想活的戏码他都经历了个遍儿。
现在,他是真的麻木了。
“让老四和老五他们去看看吧,我先前刚跟梅儿吵了一架,这会子不适合过去。”杨华忠说。
&nnbsp; 看到老杨头那投过来的不悦的目光,杨华忠接着说,“不过,我可以去帮她叫大夫,我去旺生家!”
撂下这话,他率先起身往外走。
杨华明和杨华洲对视了一眼,两人也都起身往外走。“爹你别担心,我这就去老王家看看梅儿。”
老杨头也叹口气,喊他们:“我也去!”
杨华明问老杨头:“咱娘那边要不要派个人过去说一声?”
老杨头说:“用不着说,她去了,帮不上啥忙,还跟着干着急。”
“更何况,这会子三丫头刚回来,让她多陪陪三丫头。”
就这样,老少爷们一起去了老王家。
到了老王家老宅,发现杨华梅还是直挺挺躺在地上,红梅抱着壮壮站在边上,红梅直抹泪,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旁边围了好几个邻居,但这些邻居们也都是围着看热闹,没有人上前来真的做点啥,又或是帮忙把人给抬进屋啥的。
这然刚进来的老杨家一众爷们很是不高兴,杨华明当即就扯开嗓子吼了:“你们这些人就真的带俩眼珠子来看热闹?我妹子都躺地上了,你们也不帮着抬到床上去?你们咋这么冷血?”
那些看热闹的村民们纷纷解释说:“不是我们冷血啊,实在是老王家的人和事沾惹不起,到时候好话没你的份儿,有点别的啥闪失,都得把锅扣咱身上,咱惹不起呀!”
“是啊是啊,尤其是杨华梅,好赖不分,今个在祠堂还骂了老三,老三可是全心全意为她着想都挨了指责,何况咱?”
“没错,咱不搭手,咱就带两眼珠子看热闹,要是嫌咱不该看,咱走就是了。”
说话间,还真的有几个邻居骂骂咧咧的走了。
杨华明气得磨牙,“请你们看热闹,八抬大轿来抬你们看热闹!”
“行了四哥,别说了,我也算看透了,就老王家这人缘啊,也是差到不能再差了!”杨华洲拍了拍杨华明的肩膀,以示安抚。
然后他走上前来试图将杨华梅抱起来,结果,抱了三次都没抱动。
“咋?你抱不动啊?梅儿不是瘦了吗?”杨华明一脸诧异。
杨华洲苦笑:“我这是上了年纪还是咋地?抱不动啊!”
老杨头说:“啥跟啥呀,梅儿穿了棉衣棉裤,你们俩合力抬,把人给抬屋里去!”
于是,杨华明杨华洲兄弟齐上阵,终于把杨华梅给抬了起来。
杨永进上前去帮忙推开了屋门,红梅抱着壮壮跟在后面,老杨头则对那些剩下的邻居说:“没啥好看的,都散了吧!”
然后,老汉也推着轮椅进了堂屋,并在身后将堂屋门关上。
院子里,看热闹的人嗛了声,“没啥好看的,每回都是老套路,一会儿就该醒了。”
“对,骂的再凶,打的再猛,回头还是小黑儿子宝最亲,没意思没意思。”
人群果真散了。
老王家西屋里,杨华梅躺到了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但她一直都没有苏醒。
老杨头守在床边,看着这样的闺女,心急不已。
“老三呢?老三咋还没来呢?大夫也没来!”老杨头不时的张望着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