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这话,跪在地上的杨华明也赶紧抬起头来,朝杨若晴这边投来感激的目光。
“对对对,晴儿考虑的周详。”
“梅儿啊,小娟肚子里都六个月身孕了,实在经不起磕磕碰碰。”
“劳烦你多照顾着她点,千万别让刘氏那个疯婆子过来捣乱,不然,就是一尸两命啊!”杨华明道。
杨华梅耸了耸肩,“四哥,我又不傻,自然会盯着点的,你用不着把话说得那么恐怖,渗人啊!”
杨华梅摇摇头,扶着小娟一起出了屋子,到了屋门口,又喊上了赵柳儿一起。
两个人一左一右护送着小娟去了灶房那边。
东屋里,杨永仙和杨永智也都进来了。
老杨头道:“晴儿去把屋门关起来,我有话要审问你四叔。”
“啊?哦!”
杨若晴听话的过去把屋门关了起来,然后站在门后面远远的听着里面即将到来的审问。
屋子这边,老杨头道:“这个事儿,我都不想问了,也不想说,太累了。”
“让你们娘来问吧,她是咱这老杨家的后院之主,让她来问。”
老杨头将话语权给了谭氏,众人的视线便都落在谭氏的身上。
杨华明巴巴的望着谭氏,可怜兮兮道:“娘……”
谭氏抬手,“别扯,我问啥,你答啥,要是有半句扯淡撒谎,全都滚蛋!”
“管你们一尸几命,都跟咱老杨家无关了!”她道。
杨华明立马闭嘴,不敢说话了。
其他人自然也都不敢说话,床上,谭氏出声了。
“你跟杨文轩那个畜生的事情,我不想再问了,他砍了头,你现在也是这副叫花子样,这就是报应,没啥可说的。”
“我就问你,小娟肚子里的孩子,当真是你的娃?”谭氏问。
杨华明毫不犹豫的点头。
“是我的,千真万确,是我的亲骨肉。”他道。
谭氏道:“你不是身体有暗疾吗?好几年都没让刘氏那只老母鸡下蛋,咋就突然让那个来路不明的丫鬟怀上了?”
提到这个,杨华明的脸上,骄傲和自豪一闪即逝。
“这事儿说来话长啊……”
“那你就长话短说,废话少说,屁话甭说!”谭氏道。
杨华明道:“我在云城遇到了一个神医,一副药就把我的暗疾给治好了。”
“啊?”
“啥?”
“还有这种高人?”
老杨头和谭氏以及杨华忠都异口同声的问。
杨永仙矜持一些,没有问,但心里却动了一动。
想到自己当初就是因为洞房不给力,一直没能让李绣心做真正的人妇,而闹出了后面那么多事情。
要是自己也能吃到那样一副药,那方面跟正常男人一样给力,该多好!
而且现在那个情况还是没有解决,没解决的话,以后不管是跟李绣心和好,还是再娶别的女人,这终究是个祸根埋在那里啊。
嗯,杨永仙把这个暗暗记在心里,打算回头方便的时候,一定要跟四叔那好好问问。
床这边,谭氏接着问:“说说你当初到底是咋回事?云城杨家出事后,你上哪鬼混去了?”
杨华明道:“当初我一看杨家那势头不对,我就赶紧带着小娟跑路了。”
“身上盘缠不够,我就从杨家的皮草铺子里偷了满满两麻线带子的皮草货出来,打算带到别处去卖,到时候卖了银子我就可以拿来做本钱,做点生意。”
“等到我生意做大了,有钱了,我就衣锦还乡,到时候好好的孝敬爹娘,也好为我自己赎罪。”
接下来,杨华明把离开的这半年来,自己跟小娟在外面颠沛流离的事情全给说了。
说的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末了,他道:“人一倒霉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啊,等到我把皮草拿出来想拿去卖的时候,这才发现皮草全坏掉了,血本无归啊!”
“小娟又怀了身子,我身上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只得出去找事情做。”
“做了很多种差事,酒楼小跑堂的,马头卸货的,只要能给钱的,我都做了。”
“可这日子,是真心的难过啊,这眼瞅着年关到了,我和小娟都没有棉袄啥的御寒,房租钱也没了。”
“这眼瞅着翻过年去四月份小娟就要临盆里,孩子一落地,衣裳吃喝啥的……”
“爹啊,娘啊,我也实在是被逼得没有法子了,才不得不厚着脸皮回来求你们收留。”
“现在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才不得不厚着脸皮带着小娟和她肚子里的娃回来投奔你们。”
“求求爹娘,求求三哥,求求几个好侄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发发慈悲,让我和小娟先留下吧。”
“就算要撵我们走,也请等小娟把孩子先生下来,成不成?”
杨华明说完这些,朝谭氏磕头,朝老杨头磕头。
挨着顺儿的,又给杨华忠和杨永仙几个磕头。
杨永仙兄弟们纷纷往边上躲开,杨华明是长辈,晚辈接受长辈的磕头,这会折福的。
轮到杨若晴这里时,杨华明神情复杂的看着她。
“好侄女儿,四叔让你寒心了,磕头是没用的……啪!”
他抬手照着自己的脸拍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我替你打的,我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这个老杨家,我最没脸见的人,就是晴儿你了。”他道。
杨若晴蹙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事到如今,我也不想说啥了,一切全凭爷奶做主吧。”
我是即不留,也不撵,一切跟我无关。
这是杨若晴摆出来的态度,当然了,帮助杨华明,那是更不可能的事情了。
这边,谭氏再次出声了。
“废话不多说,我的意思是,既然是咱老杨家的骨肉,就不能让他流落在外。”谭氏道破。
“老四没有自己的子嗣,这是咱屋里人都心知肚明的秘密,不能外道。”
“要是小娟那个女人生的是儿子,刚好四房有后。”
“至于撵不撵走,咱先不下定论,一切都先等小娟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不然,这天寒地冻的,又赶上过年,出去流浪,那就是一个死!你们觉着呢?”谭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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