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工作经验不多的人来说,在新公司第一天上班,既兴奋又不安,怎么说呢,兴奋的是终于能安顿下来,不用再四处找工作了,而不安的是面对一个陌生的行业,陌生的工作,担心自己不会做、做不好。
封蓦然是文科生,如是在古代,他是个人人敬仰的秀才,等他来了公司才知道自己要做的是销售。
他性格文雅,不太喜欢主动与人交流,可眼下这份工作,是必须要时时与陌生人交流。
他想:“既来之则安之。”
话是这么说,但做起来却有些难。
公司总共三个人,袁总,封蓦然,会计珊珊。幕后老板不常来,听说是出资人,袁总年纪不大,也就比封蓦然大四五岁,让称呼他袁哥。
袁哥入行时间较长,经验丰富,说话简直和大学教授一样高深莫测。
比如:“不懂可以学,谁也不是天生聪颖,自带神力,只要肯学,没有什么学不会”“经验都是日积月累沉淀出来的”“没有哪个工作是好做的,受点气是正常的,学到经验和知识你才值钱。”
他语重心长地说:“蓦然啊,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做人一定要真诚。”
封蓦然:“嗯。”
袁哥:“比如你去见一个企业创始人,无须为了与他达成合作赚到钱,而把自己装成有多牛逼,你只要真心诚意的找出他的问题,帮到他。”
封蓦然:“哦。”
袁哥言之凿凿:“信任是一次性消耗品
封蓦然:“!”
晚上下班回到家。
刚进门就收到来自宁珑的消息,她发来一个新的链接,封蓦然点开仔细看完,从中间截图过去两部分:“看这两个标记,我觉得应该删掉,话说太满,事说太透,不像古典文学,而且我乍一看,以为是后来所救,也就是上下文换了逻辑,很容易让人走进误区。”
洛宛宁:“那开篇故事情节如何?”
封蓦然:“可以,比之前好很多。”
封蓦然说的是实话,也不全是实话,感觉如果这次再严厉,怕会伤到她,虽然知道这位女子心理素质十分强大,大到没人能伤的了她。
“那就行了,”洛宛宁松了口气,“第一卷北齐战神(天策回北齐杀高洋)第二卷大魏皇孙(回忆出生灭族)第三卷覆雨翻云(复仇)第四卷天下共主(接着第二卷回忆)第五卷风云不羁(天下一统)”
封蓦然:“安排的不错。”
“我已经有感觉了,”洛宛宁很认真地说,“你帮了我不少。”
封蓦然嘴角扬起:“还等什么,以身相许啊。”
洛宛宁:“这就以身相许了。”
封蓦然:“好,那我就不客气了(两个嘿哈的表情)。”
洛宛宁:“呲牙表情。”
封蓦然咧嘴一笑:“这个表情不会是呵呵的意思吧。”
洛宛宁慢条斯理地说:“不是。”
封蓦然:“感觉你这本书能上两百万字呢。”
他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月亮,微风透过纱窗飘进来淡淡的桂花幽香。
洛宛宁:“不止。”
封蓦然突然问:“你现在是全职在家写吗?”
洛宛宁莞尔:“往前几天翻,哥哥问过我这个问题。”
封蓦然忍俊不禁:“是吗,我忘了。问你个问题啊,人的所经所历都是财富吗?”
“是啊。”
洛宛宁看了看表,已经晚上11点45了,她不喜欢熬夜,因为她很注重养生,尤其看重容貌,她的容颜和年龄相差甚远,有句话说相由心生,可能她有一颗童心未泯的心和天真无邪的性格。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上午7点52分,刚开机,就看到一条未读微信,封公子发来的。
“可是又疼又苦怎么办。”
她回复:“疼啊苦啊都是调料,过后会很甜,苦中作乐才是最高境界。”
顿了顿,她问:“你在北京过的怎么样。”
“不好(两个无奈扶额的表情)。”
“你所在的地方,不是个可以很快活的城市,收入的大部分给了房租和交通,”洛宛宁深有感触,“不如小城好。”
封蓦然受到她的影响,连发三条信息:“一小城挣得太少,二我们那平均工资两千,三关键是没有合适的工作。
洛宛宁:“这里有,但活的累,小城收入少,可以多做几个副业。”
封蓦然:“以后吧,现在肯定不行。”
洛宛宁很好奇,这人究竟经历了什么,怎的感觉饱经沧桑,她问:“你要养家?”
“还没到那个时候,”封蓦然说,“这个叫做资本的原始积累。”
洛宛宁:“那就开心点,苦中作乐。”
封蓦然:“嗯,我知道了。”
洛宛宁挑眉:“在京城,每个人都过的如此。”
封蓦然无声的叹口气:“所以你走了。”
他莫名感觉到宁珑姑娘当时离开时的那份无奈和心酸,突然有种想见她的冲动。
“嗯,有人月入过万,也如此,”洛宛宁说,“除非在京城有房子。”
两天后,电台组织线下活动,资方是某集团的邵总,活动结束后邵总和电台所有工作人员一起吃晚餐。席间,洛宛宁作为电台最红小花旦要代表电台答谢资方。
邵总被洛宛宁的美貌吸引,也不知从哪要到她的电话,顺便加了微信。晚宴结束时,提出亲自送她回家,洛宛宁盛情难却,只好坐上他的奔驰。
到了家门口,洛宛宁道完谢准备下车,车门却打不开,她意识到情况不妙,下一刻,旁边驾驶室坐着的邵总猛地扑过来,她吓得用两只手臂挡住,喊道:“请您自重!”
“自重什么?”
“您夫人可是市长千金!”
这句话犹如带着魔法,让面目狰狞的邵总止住了动作,他气愤的按下车门键,洛宛宁立刻拉开车门,冲了出去。
洛宛宁惊魂未定的回到家,手机发出滴滴两声,她摸出手机,先是心神不宁,然后看着手机慢慢地笑了。
封公子:“昨天写的,文笔不错,尤其是场面描写。”
宁珑:“还说呢,方才差点被人那什么了。”
封公子:“······咋回事?”
宁珑:“色狼,居然敢强吻!”
封公子:“对你有意思的人吧,你还和人家见面?”
宁珑:“是投资方。”
封公子:“打死他,老娘把你当朋友,你居然馋我身子!”
听他这样说,洛宛宁心里才好受了些。
第二天早上起来,她才回信:“话说,你在京城这几日如何?”
封蓦然说:“有起有落,虽大雨滂沱,却敢冒雨独行,然雨雾丝蒙,前路不清,知不可停,扶墙而行。”
洛宛宁:“不管你如何,至少还有我,会在心里时刻救赎你。”
封蓦然心里一动:“嗯,暂时混的不好,请多担待。”
洛宛宁一阵心酸涌上来:“把那些都放下,心里自在便会开心。”
两人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比身边的任何人都觉得用这样的方式相处时间太短,互相关心,互相惦念,仿佛彼此就在身边,根本忘记这个人隔着千山万水,只是在彼此艰难的时候,说那么一句话,就有无穷的力量,这一份看不见的救赎好似送给病入膏肓的人一剂灵丹妙药,能让失去希望和勇气的人感受到幸福。
封蓦然失笑:“可能我的灵魂会一直无处安放。”
洛宛宁一扫阴霾:“有了希望,才能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