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萧长恨、谢辞危、月瞳其实是一个人？”

颜白白醒来后，系统立马把一切都告诉了颜白白，至于吴聘，既然月瞳都不打算让他融合了，系统也就没有把他算进去。

“怪不得……”颜白白消化着这个消息，缓缓说道：“谢辞危会有那么高的好感度。”

“宿主，我还听到了，月瞳打算用你来当做媒介，刺激他们合体。”系统的语气很兴奋：“宿主，只要完成这个，你就可以达成牺牲者的目标，回到五百年后了。”

“真好，希望不要再出差错了。”这个地方，她真的是待够了。

半个月的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了，在这段时间内，颜白白的离魂后遗症也越来越重，但她每次都会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而信徒们都是鬼修，所以，对凡人并不是很了解的大家并没有发现颜白白的不对劲。

直到一次，萧长恨问了一句“她的病怎么样了？”后才打破了安宁。

刚从那里听说了颜白白的病，月瞳一直面无表情的脸瞬间就冷了下去，接着涌出一股无言的愤怒。

踏着月光，月瞳快速地往颜白白所住的宫殿那走去。他的心里很清楚，其实他现在的着急，只不过受到了萧长恨那个分身和那个女人日夜相守生出的情分的影响。

这并没有什么，他不打算抵抗这种感情。活了这么久，他一直都明白，不管是什么感情，随着时间的推移，最后都会慢慢淡去。

就像现在他对那个女人的情感，即使因为她每一次伤心，每一次落寞，他的心都会感受到无比的痛楚。

没关系的，等她一死，他们一合体，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会慢慢把她忘掉。

那个时候，世界再无她。而他，还是那个掌控着一方天地鬼修月瞳尊者，还是那个无人敢欺的强者。

这般想着，月瞳无视掉心里的不适，最后直接用法术瞬移到了颜白白所住的宫殿前。守着宫殿的信徒一看到月瞳的到来，都纷纷下跪，因为他的示意，并没有人敢出声。

月瞳走路无声，他进来的时候，颜白白刚刚沐浴完，她正躺在内殿的贵妃椅子上，有两位女信徒正拿着干帕子在为她擦拭头发，一位侍女在为她剥水果，另外一位轻轻地为她捶打着小腿。

内殿的窗户大开着，月光照射在颜白白洁白的面庞上，月色很好，但她闭着眼睛，没有去欣赏。

侍女们很快就发现了内殿门口出现的月瞳，惊讶过后就想行礼，却被月瞳一个眼神给制止。他走近颜白白身边，挥退替颜白白擦拭头发的两个侍女，然后自己接手了她们的工作。

月瞳从来都是知道颜白白的有一头柔发的，他慢悠悠地一一理过，因为用了法术，微湿的头发很快就变干。

“夫人，需要用水果吗？”剥橘子的侍女接受到了月瞳的眼刀，于是很有眼色地问道。

“不了。”身怀系统的颜白白怎么可能不知道月瞳的到来，她叹了口气，很快就惹来了侍女的询问，于是借势问道：“我曾遥遥见过山下有河经过，里面可有鱼？”

“夫人，那河叫鬼哭河，河水很冷，属下从未见过里面有生物。”那侍女低声回答，似乎因为不能亲自去为颜白白抓鱼而有些过意不去。

“这样啊……”颜白白睁开眼睛，又问：“我今天见西山顶有一片花地，我远远的都能问道花香，你能去采摘些来装在房间内吗？”

“这……”西山顶的花是尊主的药材，她可没有资格答应啊！侍女询问地看向一旁还在摸头发的尊主，但对方却没有给任何提示。

侍女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呢，等她把视线再次移向颜白白的时候，她已经又闭上了眼睛，呼吸绵长。

“她总是这样吗？”月瞳说了进来后的第一句话。

“是的，尊主。”那侍女恭敬回道：“凡人每天似乎需要很多的睡眠。”

“都出去吧。”

等侍女们都出去后，月瞳弯腰把颜白白抱起来就往床那边走去，当把颜白白放到床上的时候，他的灵力已经在颜白白身上转了好几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呵~真是魔怔了，原本就是要死的，我这么紧张做什么呢？”

帮颜白白盖好被子，月瞳就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床上安静躺着的人。

“你身上到底有什么力量？”月瞳的右手缓缓抬起，然后摸向自己的心脏，眉头微微蹙着：“每次见到你，这里都被一股力量狠狠地揪着……”

月瞳突然欺身上前，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颜白白红唇，最后还是把吻落到了她的额头上。很快起身转了过去，脸上都是恼色。

“以后还是不要再见你了！”

离开前，月瞳还是把窗子给关了，轻轻地。

颜白白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首先闻到的是有些熟悉的花香味。等她把窗帘打开，就看见满屋子的鲜花。

“系统？”颜白白问。

“是的宿主，是月瞳弄来的，是西山顶那里的鲜花。”系统很是激动，接着补充道：“宿主，这里的一朵鲜花拿到外面都是能让各大仙门哄抢的地步，因为这是炼制高级丹药必不可少的一种药材，生长条件极其苛刻。”

“我昨晚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这么舍得。”颜白白摘下一片红色花瓣捻了捻，洁白的指尖很快就被红色的汁水染红。

“宿主，毕竟他爱你啊！”系统狗腿道。

“再爱也不是这样的。”颜白白选了一朵开得最艳的，放在鼻尖轻轻嗅着：“他应该是把我的话当临终遗愿在完成吧。”

中午的时候，颜白白看着桌子上的全鱼宴，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宿主，你现在夹的这盘筷子大的银色小鱼就是鬼哭河里的，月瞳抓了一晚才抓到这么一盘呢。”

“鬼哭河里不是没有生物？”颜白白疑惑问道。

“有的，不过很少，也是一种非常珍贵稀有的药材，要是五百年后宿主吃了这么一盘，提升一个境界不是问题啊。可惜宿主现在是个肉体凡胎，吃了也没有什么用。”

“是嘛！怪不得这么美味。”满座的菜，颜白白觉得最美味的就是这盘炸银鱼了。

颜白白以为就今日有这样的福利，然而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屋子里每日必有鲜花，吃食也必然有那一盘鬼哭河小银鱼，颜白白知道，她离死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在颜白白和系统等得开始心焦的时候，月瞳终于再次出现，并二话不说地把颜白白带到了一个山洞里面。

天上乌云密布，云中有雷云滚动。山洞镂空，能轻而易举地看到天上的情况，山洞中心有一个巨大的，由红线困成的发展，红线上挂满了拿黑纸画成的符箓。

颜白白来的时候，见谢辞危和萧长恨已身在阵法之中，他们见到月瞳抱着颜白白出现的时候，眼中都充满了绝望之色。

再一次看见萧长恨，颜白白的内心是复杂的，毕竟在执行第四位任务男主的任务中，萧长恨是她倾注时间和情感最多的一位。

“绵绵！”

“白白！”

谢辞危和萧长恨同时开口，颜白白从月瞳身上挣扎着落地，毫不犹豫地向萧长恨那边跑去。

“宿主，你干嘛？”系统倒是不理解她这一番做派。

“要离开了，想抱一抱他再走。”要不是亲身经历，颜白白不会知道，人类是这么复杂的动物。

颜白白想，如果她置身事外，把自己和萧长恨的故事看一遍的话，她此刻定然是不愿意“我”再去接触萧长恨的，应该让“我”就此死去，给那个爱“我”的萧长恨一个狠狠的教训，让他痛苦，让他绝望！

颜白白知道，如果她这么做的话，萧长恨迎接的就是这样的结局。

可是，她就要“死”了，那即将完成合体的萧长恨，是不是也要“死”了呢？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唐玄宗和杨贵妃的爱情是一个悲剧，颜白白不知道自己和萧长恨之间的一切算不算爱情。但，贾绵绵和萧长恨在消失前，一定是值得一个拥抱的！

颜白白想得很美好，她没能跑到萧长恨面前，在她的手快要碰上萧长恨的时候，月瞳一把把她抱了回去，任颜白白怎么捶打都没有用，她那点子力气在月瞳面前根本就如同虚设。

“你放开我！”颜白白只能转头去看萧长恨：“萧长恨，萧长恨！”

“白白！”萧长恨身上被红线捆着，动弹不得，他知道颜白白接下来的命运，但他现在连自我了结都做不到！

“月瞳，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不一定牺牲她啊！”这句话谢辞危已经不是说了多少次。

“月瞳，放开白白，你放开她啊，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一定还有别的办法！”萧长恨歇斯底里，他不想让她最后的结局是这样的，他们的结局也不该是这样的！

没有和萧长恨做最后的道别，颜白白是怎么也不甘心的：“你让我去和萧长恨说一会儿话，求你了，放开我！”

月瞳还是轻易地把颜白白放到了阵法的中心，然后面无表情地在她的身上缠绕上红线。

“别哭了！”极力压制着内心的烦躁和疼痛，月瞳伸手抹去颜白白脸上的泪水，挡住了她不断看向萧长恨的视线：“反正都是一个人，你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

颜白白抬头，看着前面这个除了发色之外，基本和萧长恨没有任何区别的人，嘴巴张了张，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说啊。”月瞳低头看着颜白白，抓着颜白白肩膀的手缓缓用力，他的语气，似命令，更似恳求。

“萧长恨，你是一个非常棒的夫君，贾绵绵不怨你了，贾绵绵爱你。”颜白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喊，希望月瞳背后的萧长恨能够听到。

只能是贾绵绵爱你，不能是颜白白。颜白白爱的，是自己，是御仓山上的家人，是衍剑宗……

再见了，萧长恨。

在额头上被月瞳贴上一张黑符的时候，颜白白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轰隆隆——

“叮~恭喜宿主，任务完成。”

“贾绵绵肉身已死，三秒后穿梭时空回到自己的肉身，3，2，1……”

“穿越完毕，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