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庭垂眸,修长的食指轻轻扣击着膝盖,淡淡的道:“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我的决定,希望你考虑清楚,别因为一己私欲葬送整个厉家。”
“你休想!”
厉景庭神色不变,淡漠地站起身,“您好自为之。”
他迈步朝外走去,刚拉开房门,便见汪悦站在门口。
“妈。”他叫了一声,旋即绕过她离开。
看着空荡荡的走廊,汪悦皱着眉问厉万洲,“他来找你干嘛?”
厉万洲深邃的眸中掠过一丝复杂,声线阴鸷,“这个逆子,跟我摊牌,不会接受与白家联姻的决定。”
“到底是长大了,养了个没心没肺的玩意儿,”汪悦晦涩不明地说道,语调无奈又冷漠,“你那边人找的怎么样了?”
提到那个人,厉万洲的眼底充满了戾气,“一帮废物,还在找。”
“这都过去多久了,这人再找不到,这小子我们也没有办法拴住了。”汪悦拧紧眉头。
“我知道,所以必须得加快速度了。”厉万洲咬牙切齿地道。
“那……”汪悦迟疑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有没有想过,要不要试着去挽救一下景庭?毕竟他是我们从小养大的,我们服个软,兴许他就听了呢?”
闻言,厉万洲脸色骤然一寒,“闭嘴!不可能!”
汪悦吓得噤了声,脸色苍白。
……
翌日。
唐风月刚开完会,便接到了唐燃的电话。
“姐,你什么时候有空来一下?唐氏的管理权还在你这里,我这边今天和姐夫谈成了安盛的合作,有几项内容需要你审核。”
唐风月反应过来,看了一眼时间,“好,你们现在在一起吗?我过来。”
“我们在唐氏,你来吧。”
十几分钟之后,唐风月驱车来到唐氏大厦楼下。
刚才路上,唐燃给她发了消息问她到了哪里,她停好车后给他回了一个消息,才熄火下车。
她刚下车,便遭到了不明物体的袭击,裙摆处赫然一个被打碎的鸡蛋蛋液,蛋液顺着她的腿蜿蜒流下,显得狼狈又难堪。
唐风月蹙紧眉头,抬起头来。
只见不远处,刘芳晴闲庭信步地站在那里,正拿着一块纸巾擦拭自己的手,仿佛刚刚扔掉鸡蛋蛋液的人并非她一般。
她的手中还提着购物袋,看样子是刚逛完超市过来。
唐风月拧了拧眉,从包里取出一张湿巾,简单处理了一下腿上的赃物。
刘芳晴见她默默处理的模样,憎恶地瞪着双眼,“死丫头,还有什么脸面来我们唐氏?这现在是我儿子的,跟你没有关系,我看到你就恶心,赶紧滚!”
她尖锐刻薄的声音响彻商场,周围立刻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唐风月微眯着凤目,盯着刘芳晴,冷冷道:“这唐氏是我后来买回来的,你有什么权力插手?另外,你不怕我再把你送到里面去?”
刘芳晴气得浑身颤抖,扬手就要甩巴掌,“唐风月,你真不是个东西,让你姓唐我都嫌脏!”
然而,她的手腕刚抬起便被人攥住。
抓住她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唐风月。
她眉目冷清,眼神凌厉,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久而久之,刘芳晴竟有种后背发毛的感觉,连嚣张的气焰也消散下去不少。
“怎么?这就怕了?”唐风月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容,“这么多年你是如何养育我的,我可都记在心里呢。”
“我养育了你,你回报我也是应该的,背刺我算什么本事!”刘芳晴脸色阴沉,语气里充满了怒意。
“呵……”唐风月低低地笑出声来,“到底是谁背地里偷走了我的三十亿啊,是我自己吗?”
她一字一句冷声询问,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每个字都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每个音节都带着恨意与冷意。
“我没有!你血口喷人!”刘芳晴矢口否认,表情十分惊恐,“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是吗?那你敢让警察来查你经手的所有项目吗?”唐风月紧握成拳头的双手微颤。
刘芳晴闻言顿时哑口无言,但很快,她反驳道:“那些项目都是可以赚钱的,我想学着做生意,有什么不可以?”
“算计到我的头上,还想坐收渔翁之利,你觉得你够格吗?”唐风月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寒,“刘芳晴,你这样对待从小像保姆一样伺候你们的我,你的良心真的能安吗?”
刘芳晴听到保姆这两个字,脸上的表情顿时凝滞了片刻。
过了几秒钟,她恢复如常,依旧是理直气壮、盛气凌人的模样。
“你是姐姐,我让你干活也是你应该的,那是锻炼你的生存能力。”
“生存能力?”唐风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冷嗤了一声,“生存能力就是把刚来初潮的我,大冬天放在没有暖气的小黑屋冻了一天,哪怕高烧39度也不闻不问还要给你洗锅洗碗?”
周遭本就围满了人,在听到唐风月讲出这些事情的时候,纷纷露出震撼且愤慨的表情,议论声此起彼伏。
刘芳晴脸色难看极了,却又死鸭子嘴硬,辩解道:“那件事明明是你自己调皮造成的,如果不是你拿了你弟弟的橡皮,我至于把你放在外面吗?”
“我自己?好吧,如果说我只是拥有一个和弟弟一模一样的橡皮却被你误以为是弟弟的,恐怕你也从来都不会相信我。”唐风月轻描淡写地说出事情的原委。
众人听完她的讲述,不禁唏嘘。
不过没有亲眼见证过真相是如何,谁也没有站出来发声,只是像个看客看着两人对峙。
“姐!”
“风月!”
忽而,两道低沉的男音此起彼伏地响起,关切声纷纷指向一个人。
唐燃和厉景庭同时过来,后者的目光在瞥见唐风月裙摆处的蛋液时,眉头狠狠蹙紧。
他迅速脱下西装外套罩在唐风月身上,并将她抱在怀中。
他转过头,居高临下地望着刘芳晴,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声音低沉而冷冽。
“刘芳晴,你是觉得牢饭吃不够,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