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徐萱挑了挑眉:“Elan姐,你总不会说,是我拿了你的东西吧?”
“当初,我设计这份稿子的时候,几乎一个多月没有好好休息,这对手镯是我真切的送给琳姐姐的,蕴含了法式爱情的寓意,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是吗?”唐风月面不改色,只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冷笑了一声。
“好了好了。”沈琳站了出来:“既然都是送给我的,那就挑一份好的就可以了,大家都是在一起工作的,何必闹成这样呢?”
沈琳有意做和事佬,徐萱却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琳姐姐,你心地也太善良了,都让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也不想追究,Elan姐,这事,你得给个说法吧?”
“我当初,在接到沈太太的设计要求时,特意留心过她喜欢的木兰,但是那段时间我太执着于爱情和浪漫了,所以,我并没有在里面添加任何有关于木兰的元素,而是一味的,往里面添加了法式复古的印花。
最符合我的风格的,就是彼岸花,所以上面的印花,是彼岸花。但是后来,是娇娇告诉我,彼岸花的花语,是绝望的爱,别离的意思,试问,我怎么会送沈太一副别离的镯子?”
徐萱脸色一变,她急忙掉头看向那幅稿子镯子上的花印,虽然她不认得,但唐风月的这番话,却让她的心变得有些焦躁起来。
“徐小姐,别藏着掖着,给我们看看上面的花印是什么呀!”
“对呀,徐小姐!给我们看看!”
徐萱连慌忙的将画稿收了起来,大脑飞速运转编织着解释的语言。
“琳姐姐,我……”
“徐小姐,你藏起来也无济于事,你忘了吗?你刚刚把初稿给了杨铭。”唐风月宛然一笑:“杨助理,可以帮忙把镯子上的印花放大一下吗?我想让各位看看,这是不是彼岸花。”
杨铭应声,随后,影屏上镯子的花印清晰的呈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这不就是大红色的曼珠沙华,红得艳丽,惊人、红的如鲜血般耀眼!生长于黄泉末途,虽极致美丽,但却有着不好的寓意!如果是以将这样的东西送给别人,那这样的人,该有什么居心啊?”
徐萱的脸倏地红了起来,她指着唐风月:“凭你一面之词,又怎么认定这些都是你自己的?也许是你提前看过我的画稿,自己做了改良,还想着怎么陷害我!况且,你既然说我抄袭你,那你又为什么要在上面画彼岸花?”
“所以我说是初稿啊。”唐风月轻轻笑了一下:“不然你以为呢?徐小姐,你没听说过,初稿,就是废稿吗?”
“我当初画彼岸花,是为了着重点缀我为其所描绘的古典与浪漫,曼珠沙华的妖艳色彩会让整体升华,耀眼夺目,其成果远远大于木兰元素,那时候我太想要出彩了。
所以,我忘了其本质的寓意。我那时候没把盛极必衰这个悟透,太过耀眼出彩的东西,最容易凋落,爱情也一样,所以,彼岸设计美,凋零的却凄美!离别的也极快,所以。”
唐风月的声音逐渐高调了起来,她扭头看向厉景庭。
其实这个道理,她是在车祸之后悟出来的。
那个时候,她太一帆风顺了,即便有麻烦找上门来,她也逐一解决。
在经历了官司的大胜、松雾岛的全胜之后,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盛极必衰,物极必反。
其实,如果没有这场车祸,她全心投入在工作之中,日夜疲劳,她也不敢百分百保证能顺利等到这个孩子出生。
这些道理,代价太惨痛了,让她记得刻苦铭心,也让唐风月知道了,什么叫活在当下。
“唐小姐,你有心了。”
沈琳站了出来,她的目光全在唐风月身上,看见她,恍若看见自己当初想要变成的样子。
唐风月只是笑着点头,走上前来将自己手中的稿子递给她。
“所以,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沈太太,我懂你,懂你的心意。恕我冒犯,我特意去了解了一下你和杨老先生的往事,你们相识二十余年,几乎在你孩童时期,你就已经寄养在了杨老先生身边,你们之间的感情不是其他人可以代替、超越的。
无论别人怎么评价你,都无法否认,你的心,确实如木兰一样纯洁、高尚。你对他的那份心意,和他对你的,我能知道,我也都明白,我也爱过一个人,所以我懂的,让真挚的守约成为不变的承诺,是多么重要。”
让真挚的守约成为不变的承诺。
他太久太久没从一个人嘴里听到这句话了,以至于才听见的时候,厉景庭大脑空白了很久。
他瞳眸紧缩,脑子里放佛回响着一个稚嫩的声音,告诉他:“小景,你等着,我会来找你的,我会让真挚的守约成为不变的承诺,你等我好吗?”
厉景庭的眼底带着一缕诧异,他轻声问道:“你刚刚说的承诺,是什么意思?”
唐风月并没有多想,只是笑着耐心为他解释:“我寄托在这幅设计稿上的寓意呀,是我送给沈太的礼物。
两个人曾经许下的守约,终有一天变为不变的承诺,这份手镯,象征着无拘无束的爱,严丝合缝的闭合设计以及螺钉图案令作品携永经典。纵有万千种诠释,不变的是那一份情意,爱无止境,紧锁一生。”
唐风月当然没有意识到,当她说出这句话之后,身旁的这个男人心速快要跳到极致。
“唐风月!你真是油嘴滑舌啊,你以为你编了这些话,大家就会相信你吗?你有证据吗?就凭你一张嘴?”
确实,她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不过……
“杨铭。”厉景庭看向身边的人:“将之前我调出来的那份监控放出来。”
“是。”
“监控?什么监控?”徐萱咽了咽口水,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那天,她早就把整栋巨鼎大楼的电闸切断了,监控也无一是好!
他哪来的监控!
唐风月扭头看向厉景庭:“是什么监控?”
厉景庭只是用一种让她安心的语气:“等着看。”
影屏上,一个奇特刁钻的角度,除了死角外,将整个办公室照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