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月心跳的极快,被她压在身下的厉景庭直接翻身,将她带了起来。
前面堵车越发厉害,对面有枪又在高处……
厉景庭眸光沉沉,拉着唐风月直接冲向了桥的另一侧。
高高的滨城大桥下是滨江。
厉景庭抱着唐风月闪身跃下。
风声呼啸,唐风月瞪大了眼:“我怕水——”
“噗通”一声。
水泡,剧烈的水压,让唐风月眼前发昏。
落水之前,厉景庭调整了姿势,让自己承受了水的压力。
可饶是如此,唐风月还是昏沉了起来。
她瞪大眼睛,手却被紧紧的握着。
窒息的感觉涌上,眼前是深水的朦胧,唐风月沉潜了一会,有柔软的东西贴上了她的唇渡来了氧气。
求生的欲望,七昏八素的脑袋来不及想别的,唐风月直接贴进了那生的希望,汲取着那些氧气。
十几分钟后,厉景庭拖着狼狈的身子,抱着怀中的人上了岸。
他的车子有安全系统,这会人应该已经快过来了。
桥上的那些杀手已经消失了,桥面上也有了警车的声音。
厉景庭抱着怀里的唐风月,面色复杂的坐在岸边。
很快,几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了岸边,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跑了过来。
一男一女,男的个头接近两米,西装也掩不住那魁梧吓人的身躯。
女子个子也接近一米八,面色冷艳。
“先生!”
“先生,您没事吧!”
厉景庭的面色沉沉的:“带人搜桥,查!”
“是!那我去查!”女人出声:“哥,你先送先生回去!”
唐风月恐水,她很小的时候并没有这毛病,后来是怎么有的,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沉园。
管家从客厅迎出来时,就见先生抱着前夫人冲了进来。
两人都是湿漉漉的,厉景庭将人送到二楼的主卧,才退了出来。
“叫季医生来!”
“让女佣帮她换衣服!”
说罢,厉景庭站在主卧的门前,久久未动。
等到女佣给唐风月换完衣服后,他立刻走了进去。
床上,唐风月的脸色苍白,再没了平时那副扎手的样子,她躺在床上,床陷下去了一些,将她趁得更加娇小。她的脖下,露出一小块锁骨,因苍白有种透明的感觉。
厉景庭的眸光复杂震动。
唐风月在对方射来子弹的时候,直接扑在了他身上。
她想做什么?
帮他挡下那一枪么,她难道不想要命了?
厉景庭抿着唇,站在原地良久。
直到季凡赶到,冲进了主卧:“怎么了?厉景庭怎么了?!”
进了屋,见厉景庭好端端的站在那,身上还湿漉漉的,才放下心。
转而开始抱怨:“兄弟,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我还以为你出事了!你这身上湿的,快去换衣服!”
厉景庭没动,还未干的碎发下眸光锐利:“去给她看看。”
季凡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哟,你的前妻。”
感受到身后越来越阴冷的杀气,季凡缩了缩脑袋,不再调笑。
“那个,厉景庭啊,你前——唐小姐这一看就是没什么大事,这都睡着了,可能就是落水后呛着了,问题不大,你还是先去洗个澡吧,我在这给她做个检查。”
厉景庭不走。
季凡只能硬着头皮,顶着杀人的目光做了一系列的检查。
结论是,除了脸上被子弹擦伤的地方,没有别的问题。
“放心吧,有我在,保她脸上一丝疤也不会留。”季凡讪笑着。
厉景庭抿着唇,终于转身离开了卧室。
季凡写了几个吊水配药的单子给厉家的家庭医生,转身下楼,到了客厅。
等了二十分钟,厉景庭便从楼上下来了。
他坐在沙发上,面色沉沉。
季凡有些好奇:“说起来对你来说追杀也是家常便饭了,怎么今天情绪这么不对?”
厉景庭皱着眉,低声将事情说了。
他洗澡间,忽然有了个结论。
这个结论让他的心悸动了一下,复又冷静。
“唐风月,她还爱我。”
季凡:……
季凡委婉的道:“厉景庭,你听过下意识的反应吗?有些时候,紧要关头见人性,但不是见人之所爱。也许就算旁边是个陌生人,唐小姐还是会——”
厉景庭抬眸,冰冰冷冷的看着季凡。
季凡将自己的猜想咽了下去,他下意识的觉得厉景庭好像不想听到他的猜测。
“怎么说呢,这事你还是得问问唐小姐吧,咱们这么猜也猜不出什么。”
“她什么时候能醒?”
“应该快了。”季凡的手伸向桌上果盘中的葡萄。
还没拧掉一颗,便听厉景庭又道:“那你在这做什么?”
季凡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厉景庭,要不是我打不过你,我真想——”弄死你!
季凡还是拧了颗葡萄,才上了楼。
厉景庭坐在客厅中,别墅的大门大开着,可以看到外间花圃喷泉,直到远方的夕阳落霞。
绚目的不真实,阳光更是让那些霞光像是带了金色的重影,厉景庭觉得自己的耳朵可能是进水了。
眼前也有了五光十色的妖冶恍惚。
不对,厉景庭眉头一皱。
晚霞落下,天边昏暗。
厉景庭抚额,他最近是怎么了?
二楼,主卧。
唐风月梦到自己在一片水中,有个人疯狂的在拉她的脚腕。
她好不容易游上水面,带着那人一起。
可下一秒,那人又将她按了下去。
唐风月在恐慌中沉沦,直到低叫一声,睁开了眼睛。
长长的睫毛张开,露出一双比天边星子还要动人的眼睛,似琉璃中装了个小宇宙般。
床旁的季凡对上这双眼睛,心猛的跳了一下。
紧接着反应了过来,罪过罪过,朋友前妻不可欺。
“你醒了。”季凡笑道。
唐风月盯着面前的季凡,景渊?!
之前发生的事情在脑中掠过,唐风月想到了景渊本来的身份就是医生。
她抿了抿唇,装模作样:“你是谁?”
“我是医生。”季凡笑的完全符合一个医生的和蔼,友善。
唐风月脑中想到景渊的那句:唐风月未必是个好女人。
呵!
装什么大尾巴狼,明明就觉得她不是好人。
唐风月抿唇,虚弱的坐起身:“您好,是您给我挂了水吗,真是麻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