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者棋见最难搞的鲁蕴丹也送了城池做自家主公的新婚贺礼,笑弯了眼,出言点姜启沙道:“姜府君,您看?”
姜启沙满头是汗。
林知皇缓声笑道:“看来姜府君是看不起本王了,竟连一份新婚贺礼都吝啬。”
“不!不!不!”姜启沙听出林知皇言下暗含的威胁之意,慌了神,哪敢这个时候与林知皇真正撕破脸,忙道:“同盟一场,又是这样大喜的日子,本府君岂能没点表示?”
话落,姜启沙便一脸肉痛起身入宴,也从沙盘舆图取下一个代表己方势力的小旗插,换上了印有权字的小旗插。
此次出来攻打清平门一回,统共就分了两城,到手还未捂热,就送出去一城......
霸道,这权王也太霸道了!
这哪是女子,分明是土匪!
打从心底瞧不起女人的姜启沙,终于知道了一个人是否厉害,与性别是完全无关的了。
现实教会他做人。
姜航幸看着沙盘舆图上那赠出的城池,心中充满了愤怒,这怒有对林知皇的,更有对鲁蕴丹的。
他们这般为鲁蕴丹马前卒,结果鲁蕴丹别说给他们庇护了,就连他自己的地盘都保不住,简直没用至极、
温南行说的没错!这鲁相国根本就靠不住!
之前跳的最欢的姜航幸低下了头,在此时一反常态的安静了。
姜氏送完了贺礼,林知皇转眸又看向了戚扈海。
戚扈海脸色格外难看,但权王如今强势,其他人都送了,他若不送,分明就是出头的椽子,找锤。
戚扈海还指望林知皇助他攻姜氏,可不想林知皇此宴后带兵来攻他,只得上前,也在沙盘舆图上换了个小旗插。
怀王妃这边本就还有内乱未平,别说林知皇带兵来攻,就是她助兵别方攻她,她们这边就吃不消。
明悟先生想通这点,提前拦了要闹事的张舒窈,让薄岩基上去换旗插,赠城一座为贺礼。
等这边赠完,也就陈长忠与齐冠首、还有代表政王前来的齐博?还未有表示了。
陈长忠在林知皇眼神看过来,直接趴桌装醉,一副已不能正常对话的模样。
关由适时开口道:“主公不胜酒力已经醉了,贺礼乃大事.......由也不能代主公做主.......”
“等主公明日醒过酒来,定会给您补上贺礼一份。”
这就是硬刚,不愿随城一座为贺礼,要过后补贺礼的意思了。
陈长忠想的很清楚,他掌下治地与林知皇的治地并不接壤,中间还隔了蛮族势力。
林知皇便是要发威,一时半会也轮不到他,所以他这会将人得罪了就得罪了,可不准备,为了不得罪人,而拱手送出一城。
林知皇闻言不辨喜怒地轻笑了一声,转首看向齐博?:“那政王这边呢?作为聪庭外祖,不会没有些表示吧?”
齐博?笑道:“殿下这话说的,莫不是忘了主公早便将符州牧的嫁妆与新婚贺礼一道送了?因为装箱过多,当时可是动用了两千精锐军押运的。”
在林知皇与符骁的婚约传开后,齐长铮确实往林知皇这边送过符骁的“嫁妆”,而且这“嫁妆”也确实没有薄待符骁,里面随便一样东西拿出来,都是价值连城。
但齐长铮当时说的就是嫁妆,顺便将符骁的死忠亲兵甩麻烦式地丢了过来,并未提过新婚贺礼也在这批嫁妆里。
齐博?这时说这话,就是看那批“嫁妆”送的多,此时往上添名头罢了。
林者棋眯眼笑道:“是吗?当时可没有说那里面还包含政王的新婚贺礼。”
齐博?淡定地回了林者棋一个笑:“林宗伯现在知道也不晚。”
林者云撇嘴:“政王对小辈也这般小气,难怪福气浅薄。”
齐博?只当没听到林者云的挤兑话,在席位上坐的稳稳地,丝毫不慌。
眼见着便是送了城池,权王也定要与他们齐氏撕破脸,何必再上赶着送上一城?
林知皇对齐博?的做法也不例外,转眸看向齐冠首。
这次不等林知皇点齐冠首,反是一直没说话的符骁开口了:“表兄对骁的婚宴可有表示?”
齐冠首与符骁对上视线,浅声道:“与祖父一样,你的新婚贺礼,表兄之前就送过了,今日便不送了。”
刚才还因送了城池做新婚贺礼而不悦的众诸侯,见齐氏一系与权王这边剑拔弩张起来,皆抱手看起了好戏。
林知皇冷笑:“如此,齐氏不愿送,那本王只有过后去取了。”
众人见林知皇放狠话,忙去看齐冠首与齐博?的反应。
齐博?只当没听到林知皇这话,图穷匕见,再多说多做也改变不了他们将要与权王对上的结果,这个装聋作哑就对了。
齐冠首却从符骁身上挪开视线,对林知皇道:“恭候殿下。”
宴场内顿时落针可闻。
守山先生见宴场气氛闹得太僵,到底不想爱徒婚宴有不美,慈和地笑道:“好了,贺礼已经都送过了,该进行下一步了。”
林者云扼腕叹息,少拿了三座城。
林知皇顺势偃旗息鼓,面上看起来似乎不高兴,但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原先还想着能收到五座城就不错了,这会拿到手的这些城池,已经超过了林知皇的预期。
林知皇打从一开始,就没准备能从齐氏那边拿到城,要的就是与那边扯破表面那层皮。
婚宴进行到这里,林知皇想要达成的目的,基本都已经达成,后面她只要与符骁专心成婚便可,到底也是她人生唯有一次的大事。
林者棋接到林知皇的眼神暗示,命人先将宴中已发挥到极致的沙盘舆图搬下去,接着往下唱礼道:“行沃盥礼。”
欢颜着红服端上一个装满清水的玉盆,一脸喜气地行到了林知皇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