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五章 山竹(1 / 1)

阳洮被领到了领主办公室,这还是他第一次踏入领地头头的办公地点。

看着蛮简朴的,一点都不像是领主的地盘。

他去过的领地也算多了,那些领地都将全城最豪华的装饰、家具摆在了【领地中心】,以此展示领地的繁荣与昌盛。

而这里却恰恰相反,【领地中心】似乎是城内最朴素的多层建筑。

阳洮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小纸条,递给姜语。

[尊敬的领主大人,你好,我是个哑巴,请原谅我说话不便,我将用书写的方式与你对话。]

姜语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指示他坐下,起身给他倒了杯热水,放在桌子上。

阳洮看了眼这杯水,却没有拿起喝它的打算,他是不可能张嘴的。

有了库真这个前车之鉴,她完全能接受阳洮编造的谎言,甚至还愿意稍稍配合。更何况,阳洮的忠诚度比当初的库真高多了。

「我想请问一下,你是为什么不能说话?」

对面的男人拿出一早准备好的纸和笔,刷刷刷地开始写字。

[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隐疾。]

男人将纸展示给姜语看,眼神中闪过一丝恰当好处的落寞,眉头微皱的幅度明显,整张脸写满了「可怜」二字。

若不是姜语有领主「金手指」,她还真会被糊弄过去。

其实也不难猜,阳洮装哑只是为了自保而已,只要他不开口,就没有人会发现他的口臭天赋,也就不会被领民排斥,能够安然无恙地待在领地里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凯诸斯星球上的遗臭者被视为领地的弃儿,但这一点都不公平,是人就该有在领地生活的权利。

姜语同情库真,也同情阳洮,「你一定因为这份隐疾,生活的很苦吧?」

[嗯……嘴巴虽然不能讲话,但能有领地接纳,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这句话是阳洮的肺腑之言,他在八岁的时候,不懂什么叫遗臭者,也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人都给他起了这个绰号,骂他恶心、变态。

然后就是被领地赶走,找到一个新的领地,再被领地赶走,再找到一个新的领地……往复循环。

后来,他学乖了,不再暴露自己的真正天赋,用一个大家难以分辨的天赋来伪装自己,以此来获得稳定的生活。

他这个人,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每年生日,许给自己的愿望只有一个,那就是好好地活着。

没有遗臭者这个身份,大家就不会用有色眼镜去看待他,在黄昏领地,他反而跟周围的邻居、街边的摊贩相处得很好,尽管他在众人眼中是一个不能开口说话的哑巴。

阳洮觉得自从自己成为「体质天赋者」以后,每一天都过得非常快乐,不用担心会被赶走,只需要赚够银币支付每日的衣食住行,就可以了。

他生来就是随遇而安的性格,并不会太过卖力地工作,对他来说,摸鱼也是一种享受。

从这短暂的接触来看,姜语觉得阳洮跟库真并不是一类人。

库真承受了星球上最黑暗的对待,会用演技来伪装麻痹自己,防止自己受到更深层次的伤害。

而阳洮选择忽略这个世界带给他的所有恶意,聪明地隐瞒自己的「短板」,世界不要他,他就努力融入这个世界。

领主办公室的角落里放了一个冰柜,它是在暴雨期间被姜语从「家具商城」拿到姜家的,现在雨季结束了,不需要再囤货,放在家里反而占地方,姜语干脆就将三个冰柜都拿到了【领地中心】。

一个放在领主办公室,一个放在会议室,一个放在楼下,里面冰着矿泉水、饮料、冰棍。

领主办公室里的

冰柜,还多冰了两样——枇杷和山竹。

这两种水果都是姜语利用天赋孕育出来的,由于暴雨的原因,水果的产量大不如前,姜语就把枇杷跟山竹在内部分了一下,没有广而告之。

她走到冰柜旁,拿了一个枇杷、一个山竹,将它们装进小黑袋子里,递给阳洮:

「给,小的那个叫枇杷,大的那个叫山竹,他们外面的皮跟壳都不能吃,需要剥掉,只能吃里面的果肉,对了,果肉里面也有核,不能吃。」

姜语本来想给阳洮做示范的,但她之前只给自己留了两个枇杷、两个山竹,昨天吃掉了一半,没有多余的水果可以用来演示。

暴雨对水果、粮食、蔬菜产量的伤害是巨大的,洪水在最后几日漫过了领地所有的作物,洪水退去以后,他们的产量不足以往的一成。

若不是早餐店、面馆、【便利店】的数量足够,领民的三餐可以在这三类店铺解决,不然领地很容易陷入暴雨过后的大规模饥荒。

姜语作为领主,给自己留的两个枇杷、两个山竹,已经算多了。当然,她也利用特权,让奶奶跟嘉宝尝了两个。

阳洮郑重地接过姜语给的袋子,他是听说过水果这个东西的,以往有行商到领地来的时候,总喜欢炫耀其他领地有什么,水果这个词,是经常被提及的。

[谢谢领主,没想到我也可以吃到水果。]

他太意外了,一个嘴巴没办法说话的残疾人,居然会得到领主的优待,吃上珍贵的水果。

是时候能够摊牌了,姜语浅笑道:「收了我的水果,那听我讲个故事好不好?」

阳洮点点头,以为领主是要跟他说一些鸡汤,来鼓舞残疾人士。

「前天在流民区有个穿着棕色长靴的瘦高男人,你对他有印象吗?」

[是不是长得很好看,吸引好几个小姑娘目光的那个少年?]

「嗯。」姜语不由觉得好笑,每个世界都有颜控。

她继续说道:「他的名字叫库真,是一个人过来的,刚到这个领地的时候,他骗所有人说自己没有天赋……」

阳洮安静地听着姜语说的这件真人真事,直到「脚臭」这两个字的出现。

这似乎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故事。

他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不对劲的表情,心里却早已掀起了滔天骇浪,整个人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只能被动地听领主把故事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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