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绿容惊喜的看着我:
“你怎么今夜……我……”
她有些紧张,而后支开丫鬟,又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步:“我还没有收拾好。”
“没有那么快。”
我说完,看着绿容陡然黯淡的眼神,而后急忙连忙解释:“我是想到了一个好法子——假如你病得半死不活,三千两银子,这楼中的妈妈可否会甘愿叫你赎身?”
“能的。”绿容瞬间点头。
“公子,我之前说过,楼中的妈妈原也是花魁出身,她也是迫于生计。毕竟像我之前说的,年老色衰的花魁想要不沦落到更肮脏的娼妓去处,只能想法子再往高处奔些。为求自保,她只能选择接手这里……”
“只是楼中姐妹,但凡有希望,她也绝不会拦的。只是如今负心薄幸之人何其多,贪恋青春的无耻之徒更是如过江之鲫。”
“那些初来乍到的女子不懂,只好由妈妈拦着些,否则,她们的日子还不知怎样颠沛流离。”
既是如此,那就好办了。
我迅速在她的书桌前铺上黄纸,而后点上朱砂,挥毫画出一张诡异的黄符。
往常这符纸成形,都有隐约的功德金光闪过。然而今日这上头,却只有淡淡的阴气。
“贴上这黄符,你就会患上你认为最可怕最治不好的病,具体什么病你可以自己想。”
“只需煎熬个三五日,我来给你赎身,而后你去到云浮公主那里,她自然会将这阴气收回,从此,你依旧与常人无异。”
绿容重重点头,此刻握紧我的手:“姑娘放心!”
而后毫不犹豫的捏起符纸来,直接贴上了自己的胸口。
黄符瞬间化作一缕黑烟,缓缓渗入她的身体。
而后,绿容只觉得身上多处地方开始痒痛,她撸起袖子一看,只见胳膊肘内,原本细白柔嫩的肌肤上,突然出现一处铜板大小的红肿溃烂。
再撩起裙摆,只见腿上也有。
她又惊喜又害怕:“这是……”
我却纳闷:“这病症是你心中所想最可怕的病症吗?你……是怕身上长疮吗?”
“噗哧!”
绿容笑了起来:“姑娘,我原觉得你什么都懂。如今瞧来,还只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
她眉目淡淡:“这是花柳病。”
“我们青楼女子迎来送往,肮脏男人不知凡几,自然是很容易得了这病的。”
“一旦生了这病,上等伎子要沦为下九流的娼妓,而后破席子一卷,归宿便只有乱葬岗。”
“因此,得了这个病的,还不如趁早了断。只是倘若能活,谁想死呢?姐妹们也都在苦苦挣扎罢了。”
我眉目怔忪,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绿容却又重新欢快起来:
“不过姑娘休要觉得这是你的责任。人生在世,哪有不苦的?我瞧清白人家的女儿嫁入豺狼之家,年轻年纪轻轻便丧了命的也大有人在。我们如今,过得一日算一日,只要高兴就便罢了。”
她郑重的看着我,而后屈膝行礼:
“姑娘再造之恩,绿容永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