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你觉得我真的找不到有钱人家吗?(1 / 1)

蛇夫难缠 八咕 2158 字 2天前

我终于明白春燕根植在内心深处的恶意。

那恶意如此强大,以至于她哪怕神智被迷惑,也依然做出了能对我造成伤害的选择。

我盯着她:“春燕,你会遭报应的。”

她身上黑色浓雾翻卷,随时要将她吞没——这样浓郁的妖气,泯灭到早已没有保护她能力的阳火……

如果我不干预,春燕必定会吸引千千万万个妖鬼冤魂。

我眼中的神色太过笃定,春燕脸色惨白,下意识后退一步。

但随即,她又挺起胸膛:“余心,你是没死,可你也别得意!”

“你如今在村里,马上就要人人喊打了,先考虑考虑自己怎么活吧?”

“我好心把你介绍给我哥哥,你不同意——莫非是觉得别的都是什么好人家吗?你迟早被压榨干净!”

“余心,我等着你遭遇不幸的那一天!”

“更何况,我害死人了吗?哪里来的报应……哎哟,余心,你都还没死呢,谁来报应我!”

不用再遮掩,眼泪对我也没有用处,春燕便毫无忌惮的说出了恶毒的话语。

然而如今再听她的话,已经不能让我的心生出一丝一毫的波动了。

我也神色平静的说道:

“春燕,你真的没做亏心事吗?”

我们是相交多年的姐妹,她都能毫不犹豫的送我去死。那对待其他人,她真的有善心吗?

果然,春燕忽然抿紧了嘴。

然而我却觉得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

“你又怎么会觉得,我会只嫁给村里人呢?”

我知道她嫉妒的根源,此刻说出的话便越发能够刺激她。

比如此刻。

我轻轻摸着自己光洁细嫩的脸颊,对春燕嫣然一笑:“春燕,你觉得我这样的样貌,找不到更有钱有势的人家吗?”

虽然我没有那个心思,且玉佩中的那个男人……不管我如何的不想承认,但事实上,他救了我的命,目前还是我的婚约者。

但对于春燕来说,“嫁给有钱有势人家”这件事,才是她梦中可求却又自知得不到的。

果然。

我这话一说,春燕神色癫狂的仿佛要疯了,因为她知道,我说的是极有可能的。

毕竟,十里八乡,哪里也找不到比我更好看的姑娘了。而春燕,她因为要干很多活,也吃不好,皮肤就黑黄且粗糙。

而且,陈家对女儿一向苛刻,日常不是野菜汤就是硬的跟石头一样的小窝窝头,长期这么吃,春燕的腮帮子都比我要大出许多来。

她哪怕如今也才16岁,但来说亲的人看到,仍是夸不出“漂亮”二字。

此前她家中张罗了两次说亲,可邻村的小伙子来偷看过,最后便不了了之了。

这也是我从村中大婶的闲言碎语中得出的,春燕从来没提过。

而后来她轻易被那蛇妖引诱,未尝不是心中有怨,再加上蛇妖皮相动人吧。

这样优秀的男人示好,春燕真的没有怀疑过吗?

她只不过沉迷在虚幻的绮想之中,不肯醒来罢了。

也正因如此,我拿自己的美貌和未来的婚姻做武器,才能正正扎到她的心底。

有那么一瞬间,春燕眼中的恶意仿佛要涌出来——倘若此时她手中有刀,我发誓,她绝对会砍过来的。

但不知为何,说了这些伤人的话语后,我却仿佛去下了一层桎梏,浑身上下都是这许多年都未曾拥有的轻松与快意。

真爽呀。

真爽啊!

我终于明白: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而春燕,不是朋友也不是陌生人,她是我的敌人。

我对她挑起眉头,轻蔑道:“小偷,你还不滚吗?”

我的恶意似乎是吓到了春燕。

只见她瞬间瞪圆了眼睛,噔噔倒退了两步,而后头也不回地狂奔出逃。

我看着那黑沉沉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一种预感——

春燕,绝对讨不了好。

……

只是我没想到,我身上的糟心事,来的比春燕的厄运还要快。

不过归根到底,也确实与我脱不了干系。

因为第2天,村中又传来极轰动的消息——深山里头的小林村,就在前几日,一夜之间,男人全死光了!

消息直到如今才传出来。

最可怕的是,他们每一个都是痛苦挣扎,血肉模糊的死掉的,生前必定遭受了极大的折磨。但诡异的是,夜间静悄悄的,竟没有一人有过反抗的迹象。

“必定是妖怪下山来吃人心肝了!”

村中老婆子们信誓旦旦,仿佛亲眼所见。

而婶婶们则皱起眉头:“这偏僻的村子,谁又去那里作恶?搞不好是厉鬼作祟!”

大家对此事纷争不休,但每个人都讲的活灵活现,仿佛很有道理。

但最终,话题还是重新转移。

“要我说呀,今年外头是越来越不太平!”

“是啊,就咱们村儿这么多年一直太太平平的——不过最近,又是钱媒人又是陈大郎的……我咋觉得心里头慌慌的呢?”

这么一说,大家也都惶恐起来。

“该不会咱村里真的有鬼吧?”

“要我说,那钱媒人给人说亲时,只要给钱就瞎说,做了多少桩坏姻缘了……搞不好是人家有意报仇呢!”

“对呀,还有那陈大郎,也不是个东西!我说之前周寡妇怎么好端端的就投河了……他造孽的,如今断子绝孙了,活该!”

“话也不能这么说……”

有那脾气厉害的,就也有那心肠软和不辩事理的,这会儿大家又琢磨着:

“天大的仇,也不至于要命的。再说了,人都死了,大不了多多祭拜嘛,干什么还要害活人呢?”

“这倒也是……”

而就在这时,刚打完猪草的春燕从旁经过,似乎是随意说了两句:

“说来,咱们村里两个人都出事了,别的村一夜之间又死的那么惨……我算来算去,好像就是余心爹娘爷爷稀里糊涂全死了之后,才出现的啊……”

“之前咱们村多安宁啊!”

“余心一个弱女子,办丧事的时候,也不知费了多大力才把棺材都钉上了……”

她仿佛这么随口一提,而村中人对视一眼,眼神都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