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烨扶着尸体解剖室外的沿边,满脸愁容,对着身旁已经得出结果的中年女性法医问道:“死者的身份确定了吗?”
法医翻开手上的本子,用手指找到回答的内容:“面部连中15枪,从中取出的7枚子弹都是9mm的标用款,剩下的直接射穿了死者的头部,看样子犯人是一次性清空了弹夹里的全部子弹。”
【格洛克20吗】
陈永烨在心中默默想到。
法医继续叙述:“从面容来看,不管是肌肉还是经脉皮肤,全部都被毁得完完全全。已经无法辨认真容。
不过血样调查和身体上还是能够辨认出,死者是女性,而且...就是今天给我们提供情报的那个女孩。”
“比对过了吗?”陈永烨面部抽搐,强忍着怒火,不想要放过最后一丝机会。
“唉~”法医叹了一口气,收好本子,拍了拍陈局的肩膀,他也知道陈永烨在想什么,但是她能做的只有无情地揭穿陈永烨的侥幸:“这就是比对结果。”
“轰!”陈永烨一拳砸在窗户边缘上,咬着牙喘着粗气,外部陶瓷内部水泥的结构被他这一拳直接砸了个深层开裂。
法医看了一眼陈永烨砸出的小坑,什么话也没说。
陈永烨收回无伤的右手,道了一声歉后直接离开了。
他不敢去认清尸体,因为他觉得是他害了这个女孩。
如果实在是要找一份责任的话,他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要不是自己白天反应那么大,要不是自己没有多派人监视,要不是自己同意了这个女孩的见面。
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也不会在今天失去一条年轻美丽的新生命。
“其实你没有必要怪自己的。”法医看样子是跟陈永烨老相识了,知道他的心中在不断谴责着自己,从而看着陈永烨的背影劝慰道。
走出一定距离的陈永烨停下了脚步,转身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那我还能怪谁?那两个也险些丧命的下属?还是这死去的女孩危机意识不够强?
算了吧,冬兰,我知道你怕我怪罪自己太多,不过我还是能够扛下来的。”
黄冬兰微微嗫嚅了一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陈永烨带着同样的笑容转身继续离开,然后笑容也慢慢被凶狠取代。
回到家中,陈永烨看了一眼亡妻的遗照,心中五味杂陈。
想要在案件上展开思绪,却因为太繁杂而不知从何下手。
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像是救星一样响起,拿起一看,居然是陈升平打过来的。
“喂!”陈永烨接通后故意提了提声音,让自己的状态不至于那么容易被揭穿。
“老爹,我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陈升平跟陈永烨的对话很轻松,看样子对母亲的死他从来没有怪罪在自己的父亲身上。
“你说。”最近的坏消息已经太多了,到了现在,陈永烨多少都已经有点麻木了,本来他是这样想的...
“韩乐准备收网了。”
“草!”陈永烨下意识就破口大骂。
在很多年前,他就派出自己最大的亲信(也就是儿子陈升平)前去接触并提防韩乐,就是为了让自己得到韩乐收网的第一情报。
韩乐其实是一个外国人,身份地位崇高,表面上他只是在C城所在的省级一家独大,实际上在国际上的商业上他都享有盛名。
有人会问,这么猛一个人的职位究竟是什么。
好说,就是护卫长(因为某些不可抗力,我自己编了一个职位给他,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只不过,韩乐并不是什么保守人士,他属于那种极端的激进,他在自己的商业之路上无所不作,只要是能让他获利的,他都做得出来。
很久之前就有内线传出过消息,说韩乐跟一些武装组织谈成协议,在暗中默默积蓄力量,可能要报复几家自己的同行。
暗自招兵买马,华夏可不能当做没看见了,便派人对他进行调查。
调查结果,恩,不出所料的一清二白。
站在我们现在这种情况来想,谨慎调查没有任何结果的原因无非就是有人从中作妖。
谁?
ROT。
至于他这收网,其实就是指能够为他所用的人越来越多,他在国内外的力量积蓄已经达到了一个限度。
而这个限度,就意味着他有足够的实力,跟其他商业帝国叫板的实力。
如此一看几个人的死亡好像在两个大型企业的斗争面前好像就不值一提了。
这也是为什么陈永烨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忍不住发作。
按理说几位商界大佬之间为了安定发展并不会有过激行为,但是渗入这种事情还是很常见的。
而一旦有了渗入,就会有很多新问题出现。
韩乐能在这么短短十几年内放出消息,无非就是两个可能。
一是掩人耳目。
二是有人相助。
要是若葬在这里的话,可以毫不犹豫指定第二种可能。
ROT本身就跟韩乐联系很大,早在之前的“哑巴”一案中若葬就怀疑过有上层作梗。
只是结局对他来说还算像话,他就没怎么纠结。
只是这几年,ROT一直在华夏的领土上大张旗鼓,甚至还想出了通过击碎司法程序来彰显他们的实力地位(虽然并没有达成)。
这一切的一切不可能只是一个巧合。
可惜现在随着若葬沉江,这些情报就不可能能够传到陈永烨的耳中了。
“韩乐现在是怎么一个情况?”陈永烨沉住气,小声问道陈升平。
“他自己也害怕自己一招失误,满盘皆输,所寻找到的支柱中有一小半都是他的亲信。
但是,这一小半占取的确定权远要比剩下的那一大半大得多,而他们又直接听命于韩乐
所以这场商业战争的掀起还是必须要韩乐自己来发号。”
“都不确定,你怎么就那么肯定?”
声音消失几秒后,陈升平重新回道:“我们的内线被拔除了,这不就是动手前的征兆吗?”
陈永烨揉了揉额头,对着电话说道:“我了解情况了,按兵不动,我必须要请示一下上面的人,先挂了。”
说完之后,电话就断开了通话。
而在电话的那一头,陈升平双手抱着头顶,他的妻女泪痕未干,都在不远处恐惧地看着陈升平。
放下电话后,陈升平嘘出一口寒气,死盯着屋内的十几位全副武装的士兵,不敢妄动。
而韩乐,就坐在他身旁看着电视抽着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