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次问话,有三次来的是李长卫和阮素娟。
他也看出来了,李长卫确实站在他这边,没开执法记录仪的时候,还会隐晦的给他透露一些消息。
对此阮素娟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时不时的吐槽一句不合规定,李长卫也只是一笑而过。
可以确定,有人盯上了他,在找他的麻烦,只是这个人挺沉得住气,一直没让他抓住尾巴。
他是冒牌货还是诡影的人?窃尸案发生后纪检监察也第一时间派人下来了,两件事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复盘到这进行不下去了,只留下几个疑问。
带着疑惑,齐翌脱光了衣服走进卫生间洗澡。
呜呜呜……
水管好像进空气了,一直在叫,让人心烦意乱,齐翌不由加快了点速度,很快洗完出来穿衣服吹头发。
呼呼呼呼~
吹风机的声音也有点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用的原因,他很少吹头发,平时都是等自然干的,今天属于顺手了。
呼呼呼~
哒哒!!!
呼呼~
齐翌骤然扭头,忙将吹风机关掉,凝神盯着阳台的位置。
刚刚好像又响起了敲窗声?
他顾不上吹头发,赶紧把窗帘全部拉上,回到房间,跪在地上伸手往床底下捞,想要把那些机关陷阱都拿出来布置上。
但却捞了个空。
他愣了愣,把脸贴地上,拿手电往床下照,却发现床底空空如也,干干净净,连灰都没有。
齐翌咽口唾沫,莫非他妈把床底收拾干净了?
不对啊,他不在家的时候主卧房门始终是反锁着的,他妈根本进不来。
那堆陷阱机关究竟去哪里了?
他立刻走到书房,从角落里摸出个路由器模样的东西,拿数据线将它连接道电脑上,开始查看监控。
前阵子为了钓出诡影,他在家中里里外外装了好些或大或小的摄像头,尤其是卧室和各个窗户外,甚至连吊顶里都装了几个夜视监控。
为了防止监控系统被黑入,这些摄像头都没联网,录的视频都通过闭路直接写进硬盘里,六十天一覆盖。
这套系统花了他不少钱。
他先把各个视频都调回几分钟前挨个看去,却没发现任何异常情况,视频里也仅有吹风机的呼呼声,并没有其他声响。
“难道又是错觉?”
他暂且将敲窗声放下,开始快速过家里的视频。
采用智能模式,将静止场景全部去掉,只留下动态画面,但视频长度依然不短。
看的头发都干了,他才把视频极粗略的扫过一遍,仍然没有发现。
带着侥幸心,他给宋瑞美打了个电话。打了几句哈哈,齐翌直奔主题:“妈,你这两天有没有进我房间?我有件衣服找不到了。是不是你给我收起来了。”
“我进你房间干什么?你房间门不是一直都反锁着的吗?自己衣服找不到来问我,当初喊你相亲你怎么不听!再说了,你还会关心衣服?怕不是什么文件弄丢了吧?你是不是当警察当久了,连自己老妈都怀疑了?”
“妈,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不让你进我房间,你知道我的工作性质,平时难免带一些涉密的东西回家,以前爸还教我干一行要爱一行……”
提起他爸,宋瑞美那边果然消停了不少,齐翌好说歹说才勉强把老太太哄好。
挂断电话,齐翌又开始检查家里的门窗。有老池家的教训,他这次连吊顶都没放过。
全无异常,门窗紧闭,吊顶完好,排气扇正常,防盗网也焊接的很牢固,给了他一丝丝安全感。
这一星期里肯定有人进过他家,幸亏母亲没事……但进来了只是丢掉他的陷阱机关,还帮他床底清灰大扫除,这就让齐翌搞不懂了,他们到底要搞什么鬼?
难不成诡影团伙对他其实没有恶意?
锤子的没有恶意,想想在高乙恒家里的经历,他都觉得自己脸上的疤还在隐隐作痛,那次要不是反应快,他现在坟头草都有三丈高了。
不过那次诡影下手虽然狠辣,却也是点到为止……
想着,他不放心的再一次检查了一遍室内,还是没发现任何异常,但他总觉得不踏实。
第一次遭遇鬼影,他同样将家里检查了好几遍,在老池家也是如此,似乎诡影总能在他意料不到的地方钻出来。
但这次,他是真的一点角落都没放过,还通过监控把家中里里外外都巡视了遍,一切正常。
除了下水道和马桶,但诡影总不能从那些地方钻出来吧?
要不要给老池发条微信?总这么麻烦他会不会不太好?
想着老池,齐翌本能的摸向手机,然后……
啪嗒!
又是静电!
“艹!”他猛地收回手,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他感觉自己要被逼疯了,他眼眶通红,一股无名邪火憋在胸口死活喘不出来,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冲到了头顶。
齐翌把家里所有窗子,门都打开了,站在客厅中央,抄起茶几上的螺丝刀紧紧握在手中。
他已经受够了这种杯弓蛇影的生活,也受够了这些人总是试图用他身边的人来威胁他。
有什么事冲他来啊!
是死是活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总这么娘娘唧唧的躲在背后算怎么回事?
他咬着牙,全身都微微颤抖着,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磕破了,殷红的血很快染红螺丝刀的手柄,但是他完全没有感觉到痛觉。
他神经质的看着周围,猛地一转身看向阳台。
阳台什么都没有。
他又猛地一转身看向卫生间,一样什么都没有。
家里一片静悄悄的,什么动静都没有,只他自己喘息的声音,齐翌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野兽,竖起全身的刺,大不了拼他个鱼死网破。
齐翌像一拳打在空气里,他甚至觉得那个人是不是就在暗中盯着他发笑。可是他已经无所谓了。
血一滴滴滴在地上,齐翌松了劲儿,缓缓坐到沙发上。
他低着头,把手覆在额头,抓着头发,理智一点点回到他的身体里。盯着手里的螺丝刀,犹豫片刻后,他试着在茶几上轻轻敲击。
哒哒哒,哒哒哒……
试了许久,敲窗声并没有再次出现。
他烦躁的揉了揉头发,攥着拳做了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