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池一下想歪了,嘴角微微抽搐。
齐翌没想太多:“我确实也没有更多依据,这只是一个猜想。不过有了猜测,比之前毫无头绪好。”
“也是。”老池点头,指着齐翌的手机说:“先看看视频吧。”
“好。”
打开视频把时间调整到最后十分钟,齐翌静静的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齐翌不由得屏住呼吸,诡影居然真出现了,它从床尾跳上来,爬到齐翌旁边。
老池叫出声:“怎么可能?它怎么进来的?”
“不知道,先别说话。”齐翌继续看视频。
但视频里没有太多的信息,诡影爬到齐翌身边就不动了,反倒是齐翌身子开始了较频繁的惊跳,不时抖抖手动动脚。
直到齐翌骤然惊醒,诡影也惊叫着跳下床,闪向角落消失不见。
老池扭头看向诡影消失的方向,目光最后落到了厕所里。
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齐翌穿好鞋,捏着电击器往厕所走,老池手里抓着一把水果刀。
但厕所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这……”老池有些迷茫:“消失了?怎么可能?”
齐翌抬起头看着吊顶。
感受到他的目光,老池也跟着抬头看吊顶:“你是说,他可能是从吊顶跑的?
“应该是。”
老池立刻拉来条凳子,检查吊顶的情况。
很快,他发现吊顶有一块不那么严丝合缝,抬手一推,果然把这块木片推开了。
他又打着手机电筒,站在凳子上,头伸进天花板看了一圈,从凳子上跳下来,黑着脸说道:“排气扇被卸下来了,肯定是从这里跑的。”
“果然。”齐翌闭上眼睛,千算万算,竟算漏了吊顶。
这会儿追出去也来不及了,两人回到床边坐下,齐翌摸出手机,给姜晓渝和肖寄泽都发了微信,告诉他们计划暂时取消,后续行动中止。
老池一直坐在边上默默想着事情,忍不住问:“这诡影到底想干什么?大半夜的爬到你床边看你睡觉?它不该抓住机会干掉你吗?”
问出口他忽然觉得似乎有些不妥,又改口说:“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不明白诡影到底想干什么。”
“我知道。”齐翌说:“你说他做的事情会不会和我做的噩梦有关?”
“噩梦?什么噩梦?”
“很诡异的梦。”齐翌放下手机,有些失神:“我梦见自己惊醒,喊你你不在……
齐翌掠过自己被捅那段,将梦到的内容说给老池。
说完,他忽然回过神,起身走到床头柜边,拉开抽屉,取出那根完好无损的香蕉。香蕉是他四天前为了掩人耳目从家里带过来的。这会儿已经黑了。
“所以,他们的目的,真的是我手上的某个东西?”
老池啧啧直吸冷气:“他们居然真的能引导人的梦境?太可怕了。”
齐翌出神的回忆着今晚的经历,梦里理智与逻辑混乱,他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片光怪陆离的幻境中,即使中途发现诸多不合理的地方,也会很快不自觉的忽视掉。
如果不是他们找他要东西,以及后面老池和王支队要杀了他,他很难清醒过来。
现在他梦里的记忆还非常清晰,说明他大脑活动要比正常做梦活跃得多,结合诡影的动作,基本能确定对方具有引导梦境的能力。
“我之前以为,冒牌货可能掌握了比较高深的催眠技术,配合致幻剂和其他科技手段甚至可以虚构记忆,没想到那只猴子也可以催眠,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老池不寒而栗,易地而处,如果他在睡梦中被人引导了记忆,恐怕什么秘密都吐出来了,简直可以算另类的读心术。
老池的心完全提了起来,但紧接着齐翌又说:
“但还好,单独诡影对记忆的引导应该还远没到随心所欲的程度,至多只能施加点小影响,造成一定的干扰,绕不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范畴。
而且,我全程没说梦话,并未真正意义上泄露消息——诡影总不至于能读取我的梦吧?”
老池这才松口气。
“先回支队,”齐翌说:“你刚提醒我了,诡影或许对我释放出了某种气体,我回去再验一次血。”
“好。”
两人快速换了衣服,直奔刑侦支队,齐翌一口气抽了四管血送去实验室。
值班的实验员自然的跟齐翌扯起来:“翌哥你不是回去了吗?又有案子?”
“不,还是我的血。”齐翌说:“今晚发生了点事,你帮我做下化验,明天一早我来拿报告。”
实验员忍不住追问了两句,但齐翌不想多说,三言两语搪塞过去。
他们也不想再回家了,干脆挤到一间备勤休息室,肩并肩躺在小床上。
纠结半天,老池还是忍不住问:“他们要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啊?老齐,你真的一点思路都没?”
“没有。如果能知道他们找什么,我们也不会这么被动了。”齐翌转过身,背对着老池,声音哑哑的。
“那会不会是你太敏感了?”老池又问:“毕竟他们也只搜寻过我家一次。”
齐翌说:“我家也有一次。上次碎尸案我回去家里不是被打扫干净了吗,你猜为什么这么干净?”
“清楚在你家留下的痕迹?”
“要不然呢?”
老池的脑袋里一团浆糊。
这个问题想不通,老池又换了个问题:“高乙恒已经承认是他动手切的高会城的吉儿,案子是不是可以结了?”
齐翌半响没回应,老池知道齐翌还没睡,手肘顶了他一下。
齐翌只得开口:“计划没完全失败,我还想再试一下。”
“行,你想好了跟我说。”
一觉睡到天亮,第二天,齐翌去拿血检报告,各项指标居然都在正常,范围内,毒检药检都没结果。
齐翌百思不得其解,不用药物,没有声音,诡影怎么引导他梦境的?电磁波么?
正思考着,齐翌迎面撞上王支队。他背着手,拉起个长脸,身周好似盘旋着股极低气压,让人不敢直视。
“你们两个,来我办公室!”
……
办公桌前,老池耸拉着脑袋,像是犯错的小学生。
“胡闹!你们两个是第一天当警察了吗?还玩英雄主义这一套?要不是化验室的同志跟我说你又去验血,我还不知道你们胆子这么大!”
老池瑟瑟发抖,不敢吭声。
“怎么?你们敢设计引诱诡影,现在连话都不敢说了?”
齐翌低着头,垂眼低眉的养着神,根本没在听。也不是第一次遭日撅了,他早已习惯,完全不带怕的。
他甚至不小心打了个哈欠。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