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哥,那这次梦里的细节……”云星彤三句不离本,她最在乎的永远都是工作。
“这次换个方式,就别那么沉闷了,”我挎着李胖子的脖子,“难得铁公鸡落毛胖貔貅吐宝,咱们就在饭桌上说,也算是给大伙安个心,这段时间连个好觉都没睡过,对不对?”我夹了夹胳膊。
“猛哥说的对,”李胖子苦笑着,“这回我请客,大伙都多吃点。”
小齐欢呼一声,草草的给方智明脸上贴了几块纱布,“那现在走?”
半个钟头后,我们几个围坐在一家火锅店的铜锅旁,“来了齐格勒就不能不吃肉,尤其是这个时间段,”小齐摩拳擦掌,“肯定是火锅啦。”
“猛哥,你在梦里都看到了什么?”云星彤不似小齐那样开心,即使到了饭桌上手里依旧捧着她的笔记本。
“我也想听听,”方智明本已经拿起筷子又放下,看来对于沉幻症中的好奇大过了食欲。
“别啊,”小齐见状不太高兴,“猛哥说了那些东西还怎么吃得下啊,你们看看这盘肉,猛哥一旦说个什么那种场面,你们谁能吃?”
我看着他们觉得挺有意思,很长时间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一伙人其乐融融的围坐在餐桌旁,那些最普通的事情在这段时间里却变成了奢求,如果程颖那小姑娘在的话应该是最开心的一个了,“放开吃吧,这次没有那种场面。”
“真的?”小齐将信将疑。
“怎么,听了这么多还是没有抵抗力啊,”我叼上一支烟但是没有点燃,我知道小齐很讨厌烟味。
小齐握着筷子,牙齿不停地轻咬着筷子头,最后似乎终于抵抗不住诱惑从铜锅里捞出了一块肉片在料碗里拌着,“我又不像你看过那种场面,就是听个刺激嘛,这不比那些恐怖电影痛快多了?”小齐嘴里嚼着,发出一声舒适的赞叹,“果然还是这里的火锅正宗嘛!”
我摇着头,把在梦里见到过的火车站,镜子里的怪人,以及相互交替的双面世界都一一叙述出来。本来小齐还吃的兴致勃勃,到后面整个人都呆滞住了,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看我干吗,”我探着筷子在铜锅里捞着,“我没骗你吧,快吃快吃,一会就煮大了,肉就发柴了。”
小齐脸色有些白,我甚至都能看到僵在半空中的筷子微微颤抖,“猛哥我问你个问题啊,”她咂咂嘴放下了筷子。
“你说,”一边的方智明和云星彤都紧皱着眉,李胖子在我把经历讲到一半时就大张着嘴,看那样子塞个酒瓶进去都不是什么难事。
“你真的一点都不怕吗?”小齐透过翻腾的蒸汽望着我,我竟然从她的目光里看到了一丝同情。
很长时间,饭桌上没有任何人说话,只有锅里的锅底翻滚声。我望着因为水汽有些氤氲的众人,“怕又有什么用呢,很多事情不是说我不行,我害怕就能推掉的。即使我再怕也没用,因为除了我再没有别人能做到这步。”
云星彤听闻我这么说,侧着脑袋望向我,这一番话明显触动了她心底的某件事。
“再说了,不是有你们嘛,”我举起杯子,“我跟你们说啊,如果就让我一个人做这事,老子才不干呢,有几条命都不够折腾的。”
“对对对,”李胖子在这方面就很有眼力了,“让我们为了咱儿这个小组,这个家,干杯!”他跟着举起杯子和我的碰在一起。
几个年轻人见状也纷纷举起杯子,互相碰撞在一起。我们的心也跟着一块,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酒过三巡后,云星彤才向我表述了自己对梦里的怪异景象的看法,“这么看来,病人的心里应该相当矛盾,同一个地点却有两种表现。有可能是前后的生活状态对比,所以会产生镜里镜外的互相交互。”
“没这么麻烦,”方智明打着酒嗝满脸通红,“镜子应该只是一个介质,或者说这个介质只是通过镜子来展现出来。两个世界本来就是重叠的,对应的就是前后看待这个世界的想法。”他还要举着酒杯灌两口,小齐朝着他握着酒杯的手拍了两下,“别喝啦,一会还得抗你回去。”
方智明笑了两声接着说,“他还是英丰外贸老板的时候,看待这个世界是一个样子。当他沦落到最底层时,这个世界就变了模样,对应的就是梦中的两个世界。”
“这么说猛哥在梦里看到的那些人……”李胖子拍着滚圆的肚皮,“都是正常人?”
这和我想的差不多,“但是,为什么他会对一辆火车印象这么深刻啊,”小齐又扇了下方智明伸向酒杯的手。
“肯定是有什么意义的,他不是送蒋惠英上了火车嘛,也许代表着他对那笔钱的不舍和向往呢,”方智明说完这句话就有些迷糊,脖子一歪栽倒在一边小齐的肩上。
“不是,你做什么啊让你少点喝,”小齐丢掉手里的东西扶着方智明的脑袋,“一身酒臭味,”她厌恶的别过头,却不见她撒开手,只是缕着方智明的头发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云星彤咬着嘴唇,“不太可能,那他不如梦见了蒋惠英更方便,何必这么隐晦。”
“要我说啊,”李胖子轻拍着饭桌,“肯定是他对那个把他钱卷走的女人恨到了极点,所以梦里才不会出现的。”说完他还自认为很有道理的点点头,“肯定是这样。”
我摇头,这个估计只有丰元同说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