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一片繁忙,泰饶这里的生活节奏要快上许多,这让我有些不太适应。看着住院部电梯那里站满了等着电梯的人,我也没那心去跟着挤,干脆顺着楼梯上到四楼。
“早,苏组长。”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四楼的楼道里,正是我万分不想见到的周佳。她正靠着窗边刷着手机,见到我只是轻描淡写的飘出这么一句话。
“早,”我杵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诶你是什么时候跟着金科长的?”
“一个月前,”周佳淡淡的回应着,“金组长邀请的我,我本不想去但我爸他逼着我来,说医院不用我打理。”
应该是我跟姓姚的说的那通话起了作用,“也是,以你的能力只是做个精神科医生太屈才了。金科长人挺好的,跟着他绝对没错。”我胡乱应付着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尴尬,“他们在病房里是不是,正好我要去看看。”
“苏组长,你们组里的工程师已经改好了连接器,现在正在和张哥调试。”周佳依旧没什么动作,“金组长也在。”
“哦,那好,”我打算脚底抹油,“那我去瞅瞅。”
“等等!”周佳叫住正欲离去的我,我回头看着她收起手机变得一脸严肃,妈的不是要跟我翻旧账吧,他娘的真是冤家易结不易解。
周佳走到我面前紧紧的盯着我,“我之前说过你精神状态的问题吧,这次我有幸加入了沉幻症调查研究小组,关于连接器的工作原理张哥也给我讲了不少我也听懂了一二,说白了就是把连接者的意识通过连接装置共享到原点的梦里,是这意思吧。”
我吞着口水点点头,这家伙竟然给了我一种像是噩梦一般的压迫感。
“那这情况比我之前提到过的还要严重,”周佳得到了我的确认,眼神里竟然多出了一抹我看不懂的同情,“你的意识是通过连接器进入到他人的梦里的,意识损伤是什么后果你明白吗。”
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吓唬我,我只是摇头,我确实不清楚。
“思维,情感,记忆等等一系列的和杂起来就是脑意识,受到损伤极有可能诱发痴呆、失忆、癫痫等症状,如果多次受到损伤刺激,有可能会造成脑死亡。”她又回到窗前,双眼望着窗外不知哪里。
她说的我听懂了,意思就是只要在梦里受伤,就有可能造成脑损伤。如果我是第一次连接她可能就给我吓住了,现在我连接原点的次数一双手的的手指都不够用了,也没少在梦里遭遇意外,断指断手啥的都已经可以算是皮外伤了,也没见我现在是疯是傻的,照样活蹦乱跳的为下个事件来回奔波折腾。
“这样啊,那我还真没遇上。”我嘿嘿笑着,随便糊弄着。
她扭过头盯着我好久,随后叹息一声,“苏组长,该说的我都说过了,你要执意也没人拦着你,我只能祝你好运了。”
“嗯,那谢谢你的关心了,”她松了口我还管你这个那个的,赶紧溜之大吉,“回头见,”说着抬脚离开。
我连接的都是别人的梦,梦里受伤等于直接脑意识受创,说的是简单,可梦里的事谁能说清楚。就算她说的对,退一万步讲,连接器是目前为止最有效的应对沉幻症的手段,要是说因为这点小事就停了连接器,那就等于宣判了这些人的死刑。不过周佳到底也是精神学专家,她说的话肯定是有道理的,我顶多接下来注意点就是。
我站在病房前,看着里面有不少人,“怎么样了,”我转到李胖子身边,“搞定了?”
“那是,交给胖子我的工作就没有过耽误的时候,”李胖子头也不抬,手里捋着一扎密密麻麻的线路,“猛哥你稍坐,马上好。”
“小苏,”金科长在我身后唤了一声,“其他人呢。”
“快来了吧,”我看了眼时间,“我惦记着这个有些睡不稳,干脆就来看看。”
“诶,苏组长,”张廷在机器后面露出了半个脑袋,“这个李后生挺有能耐啊,这么个大家伙一晚上就摆弄好了,我老张佩服。”
李胖子满嘴乐呵呵的,“得了吧张哥,没有你还不知道得忙到什么时候,”过了一晚上这两个伙计的关系近了不少,李胖子那性格跟谁都能处的和亲哥俩似的,“你手艺可比我精多了。”
“别说这个,”张廷捶着腰站起身,一张脸抹的跟逃难来的一样,“忙活完没,完事咱哥俩去吃个饭,一晚上肚子都饿憋了。”
“完事,大功告成,”李胖子扣上线盒,“那猛哥,我就……”
“歇息去吧,”我帮他拂去身上的灰尘,“接下来就是我的事儿了。”
“行嘞,走着李后生,”张廷上前搭着李胖子的肩膀,“别跟我说你不能喝酒啊,反正这里有咱俩没咱俩都一样,就陪爷们好好唠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