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娘的,我抬起脚踹在它胸膛上,直给它蹬了一个跟头。刚才有些没反应过来,现在看它没什么动作干脆先下手为强,管你是人是鬼的先吃我一脚。但说到底我也再做不了什么,刚连接到这个梦里连个喘匀乎气的功夫都没有,也不清楚这个梦里有什么奇葩离谱的设定,更不清楚面前的“人”是什么身份,最保险的做法还是先观望一番。
趁着摄像头在地上打着滚,我掉头朝着一个看起来比较广阔的地方跑去。可刚蹿出去两步我就发现了问题,这明显是田埂的犁沟,我父母干了一辈子这样的农活因此我也是再熟悉不过了。这么说来这里大概是白然的老家,是她一心想要忘掉的回忆。
田埂的不远处有着几栋房屋,在幽暗的环境里亮着点点萤光,似乎在指明我方向。回头望了一眼身后,那个顶着摄像头的怪人已经站了起来,并且很是人性化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才拔腿走向我。
算了,来都来了还怕这个,我一咬牙冲向房屋。
面前的房子目测起来有个两三层,类似于洋楼的性质。不过是国内乡村特有的泥瓦土结构,简单来说就是一砖一瓦搭起来的,和城市里那种钢筋地基混凝土浇筑有着明显区别。不光如此,在远处看以为就是几间房子,没想到等我走进了这里大了许多,也不知是我眼花了还是梦里的古怪设定,这里可不止一两间泥瓦房屋这么简单,打眼一看明显是一个小镇的规模。
一条水泥路从我脚下一直延伸到远处,路边尽是两米多高的土墙,上面有的印着只有在乡村可见的特色标语,有的画着两个玩闹的孩童或是背着老妪年轻人,虽然脸上都带着笑容但在闪烁不定的路灯下显得诡异万分。周围很是安静,没有任何声音。类似安静的梦我也见识过,但这里给我的感觉非常不一样,似乎有什么人在附近紧紧盯着我。
是刚才的怪人吗,我回头望去,那人却不知哪里去了,远处只有光线照不到的黑暗。
“嘶,”我只觉得浑身发毛,那种被注视的感觉非常明显,但我无论看向哪里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得了,别自己吓自己了,我安慰着狂跳的心,这应该只是带入了白然的感觉罢了,她的梦里带着这些感觉也很正常。
我深吸一口气企图平复慌乱的心,随即抬起脚沿着路走下去。其实我现在有些后悔,刚才那个顶着摄像头的人肯定是这个镇子里的产物,并且它的那种形象一定隐喻了什么。现在想来那家伙被我一脚放倒估计也没什么战斗力,那时候就应该翻翻它的底,兴许还能找到证明身份的东西。
不过都走到这了,回头也没什么意义。我站停在一道门前,现在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像以往一样一个个摸了。这是一扇铁框门,表面很规则的有着不少拇指大小的圆形突起,我也见过不少类似的,这貌似是这种大门的风格所在。门上原本刷着蓝色的油漆,不过因为时间原因很多地方都起皮脱落了,露出了下面铁锈斑斑的原貌。
借着门缝瞅了瞅里面,路灯的光亮很是微弱,基本上照不到里面,整个环境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到。不过这倒是让我注意到,面前的铁门并没有被闩上。
说来这种场面看得多了,现在也是见怪不怪了,这意思不就是请我进来嘛。我深呼吸几口,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万种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缓缓地推开了门。
铁门很是厚重,发出了不情愿的转动声,我的心也跟着声音提了起来。
借着门户大开之后路灯洒进来余光,终于得以一览门后的场景。这就是一个很是简单的院落,地上铺着碎石,旁边支着石桌石凳,后面是一处很狭小的圈舍,看上去应该是圈养鸡鸭的,里面还圈着食槽。
但是我的脚却迈不出半步,那股被注视的感觉愈发强烈,好似一把刀刻在我的背上,回头望去却是什么都没有。
冷汗顺着我的额头滑落,那种感觉相当的真实,我好像就是动物园中的稀有动物,被人肆意观赏却毫无办法。
就在我汗如雨下之时,我瞥见了一侧的窗后闪了一个红点。我的心都悬在了嗓子眼,这玩意我认得,就在刚刚那个取代人头的摄像头,就在不断地闪烁着红光。
娘的可算让我瞅见了,我咬着牙顾不上怕,上前一脚踹开里屋的房门。
由于外界的光亮照不到这里,所以除了红点以外我看不太清别的什么。但是除此之外,我可以闻到一股厚重的血腥味道,异常刺鼻,这不禁让我想起了一些极为恶心的事。
踹门的那股勇气顿时散去了大半,我只得伸手捏住鼻子。就在我进退两难的时候,房间一侧什么东西闪了两下,然后出现画面。那是一台很古老的大肚子电视,屏幕上溅着血迹,还在向下淌着,但这并不影响我能看到其中的画面,那正是我的后脑。
就在我惊愕之余,又一台荧幕亮了起来,这回是我的侧脸。
一瞬间,一面墙都开始闪烁,然后映出了一个个画面。画面里全是我,各个方向各个位置,包括我那从惊讶到畏惧的表情都展现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