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我又一次站在103前,因为上次离开并没有关上门,我可以看到床上的人形仍然在那里,不时的抽动一番,说不出的恶心。
我站到储物柜前,深吸一口气,将手里的钥匙插了进去。没等我怎么转动锁簧,密码锁突然打开掉在地上,惊得我后退半步。
“啪,”有什么声音,我回头看向床上的人形,那东西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不是它,听声音像是在外面。谨慎起见,我还是从内厅里露出个脑袋瞅着外面。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心瞬间就凉了半载。吴明正瞪着眼睛,趴在洗脚城的玻璃门上,两只手死死的按在玻璃上,一只手还压着一把菜刀。由于背光的关系,他的表情显得异常的诡异且阴冷,声音顺着窗口飘进来,“你在那里做什么。”说话的同时,他贴在玻璃上的双手突然变黑,一些黑色状的物质缠绕在其上,诡异的毛边刺着仿佛仙人掌一般,几乎已经看不出手的轮廓了。
完蛋,刚想着没事了就来这一出,我赶紧退回103中锁上了门。没时间了,我能感觉到周围在轻微的震动,大概是因为受到了我的影响。也顾不得其他有的没的,一把拉开柜子,想要看看这里到底有着什么秘密。
也许是我想的太多了,柜子里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一大捧玫瑰花,几张钞子,再无其他。
我真的没想到会装着这些,这里能有什么含义,玫瑰无非象征着爱情,钞票的话……,我看向床上的人形,果不其然抽搐变得有些剧烈,它对吴明是有反应的。
赌一把了,我不了解在现实中按摩师和吴明到底发生过怎样的感情纠葛,但我知道当初在现实中这个女人没有跟我说真话,以现在吴明的态度以及人形的反应来看,肯定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吴明,”我听见了鞋踩在玻璃碎片上的声音,知道他已经进来了,我说的话他肯定能听见,“我是来帮你的,你别激动,这些都是假的。”
“帮我,怎么帮我。”他的脚步声停了下来,“我没病为什么要帮我。”
周围的震动愈发剧烈,看来他对“病”这个字眼相当敏感,“你看看自己的手,都是什么样子。”
“我一直都是这样,”门把手在轻轻地转动,“你和她在一起做什么。”
吴明嘴里的“她”应该就是床上的那坨玩意,“你相信我,这些都是假的,”我只能尽量安抚他的情绪,好死不死的到最后一步了,别在这上面出了差池。
突然一股巨力撞在门上,把我震退了半步。得找点东西把门堵上,我想拖过一边的储物柜,身体却猛地一僵,一股冰凉湿滑的感觉从我的腰上传来。
脖子好像灌了铅,将将的转过头,正是那个原本瘫在床上的人形,它漫着我的腰缠了上来,那张被割开的脸仰对着我,不禁让我回想起之前的情景。娘的,忘了这茬了,我还以为它只会在床上不时地抽动两下,没想到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大概是受到了吴明的影响,使得它也变得躁动起来。
房门又一次承受着撞击,但这次没那么好运,门板压着我摔倒在地。我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急忙起身却看到一阵寒光闪过,躲无可躲的情况下只能下意识的伸手挡住。
刀落在了我的小臂上,剧烈的疼痛让我后退了几步,同时因为周遭的震动摔倒在地。
吴明面无表情,目光从我的身上移动到塑料人形身上。他满脸爱怜的蹲下身,抚摸着那个上次被我割开的破损。
可能这是唯一的机会了,我忍着剧痛一脚踢在储物柜上,这柜子之前我活动过,也不算太沉,刚刚就在吴明破门之前把拆下来的横板垫在了柜子下,并把柜子移动着对准了门前的位置。
储物柜倒下,把吴明和那个怪异且扭曲的人形拍到在地。
我捂着伤口站了起来,一侧的墙壁出现了裂缝。事不宜迟,我急忙捡起地上吴明遗落的菜刀,踩着他的手腕剁了下去。我现在没有时间去查看吴明的状态,先别说周围已经开始崩塌,一般人后脑受到撞击到心肺工作停止快的也就几秒钟时间,虽说现在处于吴明的梦里,但我不能冒这个险,有这个功夫不如尽快解决问题。一旦吴明在梦中死亡,我就要永远被困在他的梦里了。
每次总是心越急就越容易出现问题,在我切掉一侧的手掌之后,另一只却无论如何也切不下来了,我明显的能看见刀口的崩裂。
怎么办,棚顶已经开始坍塌,吴明手腕处流出的血液也在我脚底积了一滩。
我叹着气,想起很久以前见过的一篇报道,说是人在困境中会怎样怎样,还有各种的科学分析,还拿古代的易子而食做举例,最后得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结论,人是无论如何都会想方设法的活下去,无论任何代价。当时我很是嗤之以鼻,现在想想那只是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困境。
我伏下身张开嘴。黑色物质灼得我的脸疼痛不已,但越痛我就越用力,腥咸的血液不停地灌在嘴里让我呼吸有些困难,我只能靠这种方式来求活,我不想就这样迷失在别人的梦里。
“咳咳,”我剧烈的喘息着,缓缓地睁开眼。
“猛哥,”一声熟悉的呼唤传来,我太喜欢听到他们这么叫我了。